“可是就這麽幹等著,您也受不了不是嗎?”梁嚴明笑了起來,“大小姐,你要是等得了,就不會帶著我到陽臨關來,今日是我不夠謹慎,日後絕對不會。”
“梁嚴明,”謝雲嫣望著他淡淡地說道,“我覺得你是已經忘記了,我們是來做什麽的。”
屋子裏雖然有暖爐,可是怕暖爐的火星子濺到紙上,或是紙靠近了暖爐變脆,所以在這個算得上寒冷的清晨,她並沒有點起暖爐,謝雲嫣拉了拉披在肩上的大氅,繼續說了下去:“守住陽臨關,跟二叔一起班師回朝,這才是我們到陽臨關的目的。”
謝雲嫣就那麽無比閑適地站在門口:“至於西秦……還有梁王,就算把包圍陽臨關的西秦將士們一網打盡,你想報複的那些人眉毛都不會動一根,費老大的勁做白工罷了。”
“做白工?”梁嚴明的語氣裏終於露出了憤恨之意,“他們每個人身上都背負著東曜人的冤魂,血債血償,怎麽能算做白工?”
謝雲嫣並沒有把他說的話放在心上,她的聲音極輕極淺:“冤魂……我們手上難道就沒有西秦人的冤魂嗎?在前線拚殺的將士們,隻不過是當權人手中最最不值一提的棋子,哪怕損失一千個一萬個,都隻是數字,評估過損失後,隨時能換上新的。”
“就算現在去把西秦大王的頭割下來,還會有下一個西秦大王,殺了梁王,還會有下一個梁王,不把他們連根拔起,謝家就得一輩子活在這種漫無邊際的報複裏。”謝雲嫣慢慢地說出了這樣冷漠的話語,“現在你還覺得,你這種行為不是做白工嗎?”
梁嚴明愣在了原地。
這段時間的接觸下來,梁嚴明早就知道謝雲嫣不是像他以為的那樣隻有內宅中布局的能耐,相反的是,她的能力要比任何人想象的都強,可是他沒有想到的是她能做到現在這個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