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風臉上的表情有點扭曲,好像謝雲芷寫的東西讓他的隔夜飯消化不良似的。他拍拍手臂上的雞皮疙瘩:“二小姐想的有些過於簡單了。”
看著謝雲嫣的眼睛好像粘在上邊一樣,謝風心裏的火氣“蹭蹭”地往上竄,這正事都還沒解決呢又冒出來謝雲芷偷跑出來長安的事,他一把把信紙從謝雲嫣手上奪過來:“我去找人安排,二小姐不會有事,您就安心……”
手上的紙片從空中劃過,被陽光打成了半透明的顏色,那一瞬間,兩個人全捕捉到了信紙的特殊。謝風說了一半的話卡在喉嚨裏,對著太陽把信紙攤平——
那信紙的右下角,有一個衣服暗紋一樣的痕跡,海棠花。
謝雲嫣臉色陰晴不定地盯著那怎麽看都不順眼的東西,嘴唇抿得緊緊的,而過了一會兒,她轉頭望向了謝風,居然覺得自己從他臉上看到的不是憤怒,也不是擔心,而是……失望。
“我以為他是不屑於做這種事情,”謝風說,“除了滅口,他從來不願意把不相幹的人卷進來……達成某種目的。”
謝雲嫣笑了笑,把臉埋在手裏,弓起的背後,凸起的脊椎骨從紅衣
她還記得曾經金言默轉告她的話——“壓根就不是一樣的人,我碾死他們像碾死螞蟻一樣,牽扯進來,能顯得我能耐很大麽?”
不是一樣的人,盡管魑魅魍魎已經成了過去,可他們都是骨子裏染就了晦暗的人,如同鑲嵌在身的詛咒,一輩子也甩不脫。
於是,綁架一個毫不相幹的小姑娘,可能真的說明那個叫雲霧遮的人,終於走下了他的王座,終於變成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以後,連他最後的自尊和驕傲也放棄了麽?
謝雲嫣放下手來:“我不知道他是什麽意思,要先聯係一下……”
她愕然地發現謝風已經走到門口了,男人回過頭來,給了她一個頗為不耐煩的眼神:“走吧,再過一會,沒準二小姐就會出什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