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明正兄許久不來，這是生分了？”
太子問話，李昭不卑不亢，“臣不解，殿下召臣來所為何事？”
“倒是卻有一事。聽聞陵山君毆打戶部尚書周秉成之子周中英，父皇將此案交給了大理寺審理，那明正兄想怎麽處理此案呢？”
他說話時臉上是笑盈盈的，可眼底卻是深不見底的算計。
李昭直言不諱地說：“臣自當秉公處理。”
太子叫好，“那自然上最好了！隻不過本殿下聽聞六弟一案和陵山君也有牽扯，也是明正兄經手的，外頭可有傳聞說明正兄與陵山君夫人有私，才會徇私枉法包庇其夫君呢。”
李昭站了起來，他鄭重其事地聲明：“外頭的都是謠傳，殿下莫要聽信讒言。”
“那就好……明正兄這次可千萬要小心，別再叫人說閑話了。”
李昭從東宮出來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這太子如今看著性情乖僻，也不似從前光明磊落，剛剛那番話分明是在敲打他。
他走過長廊，撞見一個身穿鬥篷被內官引著往裏走的人，看不清麵貌，往東宮方向去的。
那人的臉上還戴著麵具，在宮裏還有這號人可以隨意行走嗎？
內官領著的那人確實入了東宮，他見到太子的一刻脫下了鬥篷。“草民鍾俞來拜見太子殿下。”
“鍾先生，怎麽這麽長時間才出現啊……”太子轉身過去掐住了他的脖子，鍾俞來憋著一股氣，他連忙掙紮，太子惡狠狠地對他說：“你個廢物，這麽點小事都做不好嗎？本殿下要的東西什麽時候才能製成！”
他發泄過後鬆開了鍾俞來，鍾俞來跪在地上，“殿下恕罪，這煉化妖兵絕非一朝一夕，殿下還需再等等。”
“等……等父皇廢了我，讓我不得翻身嗎？”太子伸手扯掉鍾俞來臉上的麵具，“你可別忘了，若不是本殿下救你，你早死了。”
鍾俞來臉上都是被什麽東西撕咬的密密麻麻的傷疤，他垂下了頭，當日確實不是太子出手，鍾俞來就被那群蛇咬死了。
他沒有想到太子竟然修習了妖法，可他分明是個凡人，而且太子的功力深不可測，連鍾俞來都不是他的對手，更何況他被蕭巍重創過後，大不如從前。
“殿下的恩情，草民銘刻於心。隻不過這是京城，草民施展不開手腳，若是殿下可以說服陛下重修皇陵，到時候草民就可以掩人耳目，繼續煉化妖兵。”
太子眼睛一轉，“妖兵的事先放放，眼下還有一事你說蕭巍是半妖，可有法子讓他原形畢露？本殿下看他不爽已經很久了，每次都是他壞本殿下的好事。”
“自然是有的。隻不過他現在將元丹拿了回來，恐怕沒那麽容易，請殿下再給我一些時日，我一定辦成此事。”
鍾俞來眼睛裏滿是乞求，生怕太子一個不高興殺了自己。他原是想利用太子平步青雲，沒想到反被太子桎梏，也不知道他是哪裏來的妖術功法，他看太子兩眼泛黑，像是被什麽東西奪了舍。
“沒事就出去！”太子突然低頭，神情痛苦。
鍾俞來關門出去的時候，好像聽見了一聲吼叫。
……
秦絳回伯爵府看望老夫人，聽見了一些風言風語。江氏說周尚書狀告蕭巍毆打其子重傷，時間跟他們去找秦綽和公主那天不謀而合。
“這是汙蔑！君上那日一直和我在一塊，怎麽會出手傷人！”秦絳為他辯解。江氏卻說：“君上在朝堂上已經認下是自己動的手，不過雙方各執一詞，君上說是周尚書的兒子強搶民女，他才出手的。”
秦絳反應過來，蕭巍這是替秦綽扛下了這一切。
她去到秦綽的院子裏，他正在溫書，看見姐姐來了，他趕忙起身，“阿姐，你怎麽回來了？我身上的傷已經大好了……”
“綽兒，你跟阿姐說，那天你有沒有出手打人？”
“哪天啊？是上元節那天嗎？我確實出手教訓了一個強搶民女的登徒子。”
秦絳眉頭緊鎖，這下遭了，秦綽動的手，蕭巍定是怕影響秦綽科考才會硬生生扛下來，這件事鬧的很大，如今難以收場了。
“怎麽了？阿姐，你看起來好像很不高興。”
秦絳搖了搖頭，強打精神起來。“無妨。你做的好，不過下次還是要保重自己的安全，別再那麽莽撞了。”
“知道了阿姐。”
秦絳突然想到這件事有一個人可以解釋清楚。她打算進宮去見承陽公主。
承陽公主知道是秦絳求見，她爽快地答應，讓人把秦絳帶進來。
“你有何事找本宮？”
“公主，妾身確實有一事。公主可否借一步說話？”
承陽公主讓下人們都出去，隻留下她和秦絳。秦絳將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她，承陽公主大怒：“那個混蛋居然還敢倒打一耙，分明是他調戲本宮在先，他還敢叫屈，看本宮不把他的皮扒了，本宮這就去告訴父皇，蕭巍是無辜的！”
“公主且慢，若是你告訴陛下是妾身的弟弟動的手，恐怕妾身的弟弟會受影響，因為綽兒今年準備科考，這件事鬧的沸沸揚揚，對公主聲譽也會有損。”秦絳知道自己有私心，這般無理要求，承陽公主若是大發雷霆，她也未必承擔的了後果。
承陽公主走到她麵前挑起她的下巴，逼迫她抬頭看自己：“你女人倒是事多，那你想本宮如何做？”
“希望公主為君上澄清之時，可否不要說出此事與綽兒有關？”
秦絳幾乎是咬著牙跟她說的，她生怕被公主拒絕，公主怎麽會按照她的指使行事。
“好。本宮答應你。”
她愣住，承陽公主答應的如此爽快。
“但本宮有條件，正如你所言，本宮上元節偷跑出宮與外男相會肯定會讓父皇大怒，若是那人是蕭巍，並且他願意娶本宮的話，這一切便順理成章，你覺得如何？”
秦絳瞪大了眼睛，承陽公主竟是這麽想的，她如今還沒放下蕭巍。
“所以你去跟他提和離，這樣兩全其美。”
她現在就是在逼秦絳選，到底是要弟弟還是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