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陽關外,徐驍乘馬披甲於軍前,看著對麵那一道白衣,緩緩問道:“為何?”
白衣神情平靜,眼神一如既往的漠然。
“義父,你老了,而且,也瘋了。”
胖成圓球狀的褚祿山怒聲罵道:“好你個狼心狗肺的陳芝豹,義父待我等恩重如山,你怎敢行如此悖逆之事,說如此悖逆之言?”
陳芝豹根本沒有搭理褚祿山,隻是看著徐驍輕聲道:“仙人下界,離陽和北莽聯手,北涼憑什麽抗衡?”他揮手指了指身後三萬隨他反出北涼的將士高聲道:“義父,您問問他們,可願隨你一同謀反?可願為了你一己之私葬送整個北涼?”
徐驍嗬嗬笑了一聲道:“所以,你要反了我?”
陳芝豹平靜的說道:“不夠嗎?我不畏死,但這般毫無意義地死去,我不願為之。”
說著,他拿出了一張金色的聖旨,高聲道:“北涼的將士們,天子已經明發旨意,但凡大柱國願意重歸離陽,便可不計前嫌,諸事照舊。
而離陽和北莽之間,也將建立邦交,這意味著,這世間將不會再有戰事。
爾等就不想回到家中,陪陪妻女父母,好好過日子嗎?”
他沉聲問道:“難道諸位就當真想要在沙場之上,過著朝不保夕,甚至注定了滅亡的日子嗎?
離陽與北莽合力,神凰城那狂妄立國之人絕無幸免之力,此後,一旦他們調轉兵鋒,百萬大軍來襲,北涼可有一搏之力?”
話音傳開,無數北涼將士皆是心頭震動,神情動容。
若是北莽或者離陽的什麽大官來說這些話,他們必定會認為是那些人在亂他們北涼軍心,但說此話的是陳芝豹。
北涼二十萬餘萬,近三十萬大軍,大部分都在陳芝豹手下聽命過,心中對於陳芝豹的信服遠遠超越許多人。
故而,此刻,他們基本已經相信了陳芝豹所說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