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還算神采奕奕的老人兩鬢盡是白發,一雙滄濁的眼眸毫無波動。
視線中路千寧和周北競走到他跟前了,他那雙眼睛才有了聚焦。
「徐先生,您要振作一些,您兒子就在你隔壁的病房,沒生命危險,您不用太過憂心。」周北競過來的時候,看了一眼徐成洋。
人是清醒的,但偃旗息鼓,目光閃躲,精神狀態不是很好。
若無法及時走出來,這輩子人就完了。
徐玉祥動了動手,聲音虛的厲害,「謝謝,我就是後悔,後怕,該早一點兒聽你的。」
「隻能說您生在太平盛世,不相信這種事情會發生在身邊,不過這已經是最壞的局麵,好在您沒有什麽損失,養精蓄銳還能從頭再來。」周北競嗓音淡淡的。
「從頭再來談何容易?你們周家一支獨大,若是可以我倒希望你能給徐家一條生路。」徐玉祥態度低微。
病房裏的消毒水味刺鼻,路千寧待了幾秒鍾就出去了,看徐玉祥的架勢似乎想借著這個檔口跟周北競談談生意上的事情。
她耐不住了,出了病房便覺得空氣清新了許多,站在長廊盡頭的窗戶邊,胸口積壓的濁氣才舒服了許多。
徐家的事情落幕,她肩上輕鬆了不少,可心裏卻沉甸甸的。
忽然,身後傳來輕微的輪椅滾動聲,回眸便看到徐成洋操控輪椅緩緩過來。
徐成洋原本白胖還有點兒二百五的模樣,眼睛看起來很小。
這會兒眼睛凸在外麵,瘦的臉頰額骨清晰。
「周夫人,有人讓我轉告您一句話。」
有人?徐成洋被囚禁數日,唯一能見到的,除了任景業還能是誰?
路千寧眉頭不可察覺的蹙起,看著他被陽光籠罩,眯著眼睛睜不開,緩慢的說,「他說,他從出生就不屬於陽光下,世界上從來沒有任景業這個人過,他頂著別人的身份活了二十多年,如今也是頂替別人死的,理所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