瀟浦震驚,半晌沒有說話。今夜禦書房裏也沒有點燭燈。黑漆漆令他回憶那日下葬的場景。
說:“陛下,臣記得是,是,太後身邊的那個老嬤嬤。”
陸震之經他這麽一說,想起那人來。
能在他眼皮子底下把人弄走,還真是……!
“陛下,”瀟浦又道,“北定王要回朝,陛下可允許?”
“陸啟軒,哼,他說他帶回一個孤女,要卸甲不問戰事。”
瀟浦道:“陛下不覺得奇怪嗎?北定王一直愛的是您的女人,突然要帶回一個姑娘,這才打了三年仗,就既不要兵,也不要權,也不跟您爭奪皇位,臣是覺得,不太正常。他從前可多愛您的女人,我們都有目共睹。”
陸震之左耳玉飾一晃,點著案桌道:“他們還有多久回朝?”
“回陛下,軍中消息說,就這兩日。”瀟浦說,聽說,北定王已經與那姑娘攜手,這次回來是請求陛下賜婚。
“你派人去官道上查,她長什麽樣子。”
“是!臣領旨!”
……
大燕皇城,關外,北定王馬車徐徐向著皇城去。
後麵跟著幾十萬精兵。
馬車裏,北定王身著戰甲,眼裏已經褪去年少輕狂。
他什麽也不要了。
什麽皇位,什麽兵權,什麽地位,都可以不要。他很珍惜。珍惜這上蒼給他的機會。
“桐兒。”他喊了一聲坐他身邊這個二十二歲的小姑娘。
“軒哥。”
陸啟軒笑了,他很喜歡現在她對他的稱呼。
“嗯。”陸啟軒不敢碰她,怕嚇跑了她。“累嗎?我讓將士們停一停,再陪你下去走一走。”
傅桐兒打開簾子,看外麵好像要下暴雨了,天上還飄著細雨絲,說:“沒關係。”
陸啟軒抬簾:“顏路,停車。”
“是,北定王!”
馬車停了。
陸啟軒起身,打開馬車門:“來,桐兒,我牽著你。”
傅桐兒看著他的手,愣了愣神,總覺得這場景哪裏見過,好像也有一位爺這樣做過。
再看去陸啟軒,難道是他?
於是伸出手……
陸啟軒笑了,握住穩步下去馬車。
初秋的風總是微微涼。
“冷嗎?”陸啟軒走到傅桐兒身後,抬手,“來人!拿條毯子來!”
小兵拿過一條毛毯,陸啟軒接過,披裹在傅桐兒身上。
“軒哥,我不冷。”傅桐兒說。
“你身子不好,野外有風。披上,聽話。”陸啟軒從軍醫那得知這傅桐兒生過孩子。不知怎麽就把以前的事都忘了。
不管如何,她現在隻認得他。
陸啟軒很高興。
很珍惜。
“感謝老天。”陸啟軒小心翼翼連著毛毯將一起抱住傅桐兒,“桐兒…”
他的聲音哽咽起來,頭埋她的後肩膀上:“真好,你還在我身邊。兜兜轉轉,你又回到我的身邊。我定會好好待你,再不欺負你。”
傅桐兒轉過身,兩手撐在兩人胸膛:“軒哥的話,我怎麽一點都不懂。我們不是才認識嗎?”
“嫁給我,桐兒。嫁給我,回京後嫁給我。”
“我,”傅桐兒抬起頭,一雙大眼睛裏什麽也不記得,“軒哥,您是北定王,為什麽從不自稱本王?”
“對你,不需要,”陸啟軒說完,天下起大雨,他拎起裹在傅桐兒身上的毛毯,遮去她頭頂,護住往馬車去,上了馬車,坐下。
“對你,”陸啟軒拿掉毯子,把傅桐兒攬進懷裏,“我不是北定王,隻是愛你的男人。可願意回京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