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耀被人拎了起來,如同畜生一樣關入了暗處,心中不是不痛苦,不是不失望,但更多的釋然和麻木。
他們,他的母親和外祖父。
他們對他不好,那他就能毫無愧疚之心地拋棄他們,直直投入娘親的懷抱。
娘親也不會因為血緣的關係而讓他選擇外祖父。
這樣正好。
正好。
陸耀在心中一遍遍想著,身體卻越來越虛弱……因為那個叫李自在的男人一次又一次抽取他的鮮血,然後又給他喂各種各樣大的藥。
每次吃藥之後他都他好痛……
五髒六腑仿佛燃燒起來了一般,血液都在沸騰。
一天又一天,最初陸耀還會記錄時間,可隨著他的雙手被割得再無一塊完好的皮膚,他似乎很難保持清醒了。
但他的心情卻輕鬆起來,因為他知道自己或許要死了。
死了也好。
如果他死了,娘親就不會這麽為難了。
畢竟他是仇人的孩子,卻死死黏著她不放,太卑鄙了……
娘親也終於不用被親情、愧疚和仇恨來回折磨了。
陸耀想著,輕輕蜷縮起身軀,將自己縮成小小一團,沉沉睡了過去。
……
寒風獵獵,濃濃霜雪將山野裹成了茫茫的一片純白,一輛馬車慢慢沿著盤山路上山,偶爾有鷹鳴傳來,將山野勾勒得愈發蕭瑟空曠。
又過了兩個時辰,這馬車不偏不倚停在了神劍山莊門前,從馬車上走下一位容貌清雅脫俗的少年郎。
少年郎身著厚厚的狐裘,在漫天雪色之中,他的皮膚比雪還白。
就像是由冰雪雕鑄而成的人兒,空靈剔透。
少年身後跟著一個護衛,護衛身形挺拔高大,他抱刀而立,肅殺駭人。
“拭刀,敲門。”
“是,主人。”
護衛上前叩響神劍山莊的大門,一聲一聲,若洪鍾響徹山穀。
按照神劍山莊的規矩,叩門者要闖劍陣,闖過了才有資格進入山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