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整晚,王翠蘭和劉大國是睡得最香的。
畢竟明兒一早,劉知知就要替他們的兒子滾去鄉下當知青,即替了兒子,又打發走了個吃白飯的。
一舉兩得的事情簡直是喜大普奔。
濃稠的深夜裏,星光迷離。
劉知知趁著朦朧的月光,費了老鼻子勁兒,才小心翼翼的爬上了木屋頂。
她手裏拿著一個從空間商店裏買來的小東西,算準方向,將它小心翼翼的傾斜固定在木板縫隙間。
隨後又小心翼翼的下了屋頂,眉眼帶著即將得逞的笑意回到木屋閃進空間裏。
放在木屋頂上的那個小東西,那是她送給劉大國夫婦最後的離別禮物。
希望!他們會喜歡!
他們這批下鄉知青,知青辦要用綠皮大卡車直接送往火車站,所以在第二天淩晨五點,劉知知就被王翠蘭給拽了起來。
“車馬上就要來了!你趕緊起來收拾收拾!馬上走!
這是火車票和介紹信,你可一定要拿好了!沒這兩個你是上不了火車,到不了鄉下知青辦報到,到時候你就等著進勞改所吧!!”
劉知知聽著這話,衝著昏暗的木屋頂翻了翻白眼,好家夥,都臨走了還要威脅自己一番。
她一聲不吭的把王翠蘭給自己的火車票和介紹信收進空間裏保管。
這兩樣東西不用王翠蘭說,她也會仔細保管的,畢竟在這個年代裏,手裏沒有一封介紹信是哪裏也去不了。
隻能跟三無人員一樣,東躲西藏。
拿到火車票和介紹信,劉知知心裏瞬間萬分舒暢。
終於。
她可以換個地方過自己舒適的生活了,穿越過來的這幾天,麵對讓人痛恨惡心的這一家子,屬實是讓她呼吸都跟著難受。
一邊想著,一邊輕快的用手將有些淩亂的發辯散開重新編了起來。
其他的就沒有什麽可收拾的,畢竟原身在這個家裏也沒有什麽屬於自己的東西。
王翠蘭從外邊看了一圈知青辦的工作人有沒有過來,回到院裏就見劉知知直愣愣的杵在那。
一張大餅臉上瞬間帶著一副不耐煩的樣子,突然,她看到她身上穿的衣服,快步走上前氣衝道:
“妮子!!
你這是哪來的新衣服?!
啊!!”
劉知知目光直視著她的眼睛,輕挑了一下眉毛,淡定的說道:
“張奶奶給我的,怎麽,你又想想搶回去呀!”..
王翠蘭一聽這話,頓時惱羞成怒,剛要上手準備教訓一頓她時,就聽到門外有人喊道:
“劉知知!劉知知同誌!趕緊出來上車,準備出發了……”
聽到門外的呼叫聲,劉知知的眼眸中瞬間閃起了亮光,終於要離開了!
她不再去看王翠蘭此刻的臭臉,直接繞開她去了門口。
負責知青的工作人員見到她出來,在下鄉名單上畫了個對鉤後,抬頭說道:
“大卡車就在鎮口處停著了,劉知青拿好你的行……
咦~
劉知青,你去鄉下不帶行李,不帶被褥?!”
他這話一出,四周的鄰居或送自家孩子出來的家長們,齊齊的看向劉知知,又看向劉家門口站著的王翠蘭。
劉知知被問的一愣神,目光一轉立馬換上一副小可憐模樣,怯怯的看向王翠蘭。
王翠蘭被左右鄰居看的有些尷尬,當她眼神迅速瞥向劉知知時,氣的差點吐出一口老血。
這死妮子!!
竟然在外人麵前裝可憐,剛才不是挺神氣的!!
她忍著怒氣,看著四周鄰居們各種鄙夷看笑話的眼神,連忙訕訕笑道:
“嗨,這孩子出來的著急,連我準備的行李都忘拿了。”
隨後上前死死抓住劉知知的手,一雙能吃人的眼睛看著她,麵上笑的和善,說話卻是有些咬牙切齒:
“知知呀,你快跟媽回去一趟,把行李拿上!”
劉知知依舊怯怯的看著她,手上卻是死死的掐起她拽著自己的手。
用力掐起她手上的一塊肉,反手擰了又擰,直痛的王翠蘭不得不放開手才作罷。
王翠蘭被掐的痛死了,奈何還要在左右鄰居麵前維持一副賢妻良母的樣子。
她搓著被劉知知掐的紅腫的手背,僵硬的維持著麵上的笑容,死盯著劉知知:
“妮子,你先趕緊去上車吧,媽去把行李拿出來給你送過去。”
說著便對左右鄰居笑了笑,隨後轉身回了家。
劉知知看向她的背影撇了撇嘴角,王翠蘭要給自己送所謂的行李,隻怕是一輩子都不可能有的事情。
她沒再管四周還在竊竊私語說著王翠蘭偏心之類的鄰居,徑直朝著鎮口的方向走去。
剛走兩步就看到張奶奶正站在門口,靜靜的等著她。
張奶奶見劉知知走近,急忙將懷裏揣著的幾張大烙餅塞給了她:
“劉丫頭,這是張奶奶給你烙的幾張餅,我聽說坐火車到東北省要三四天。
你在車上餓了就吃它,啊。”
劉知知低頭摸了摸熱乎乎的烙餅,一瞬間,她的心裏也跟著熱乎了起來。
這烙餅,隻怕是張奶奶淩晨四五點起來就開始忙活的吧。
她緊了緊手裏的烙餅袋,紅著眼尾看向張奶奶,囁嚅了一下嘴唇,最終將許多的話語咽下,隻堅定認真的對張奶奶說道:
“奶奶,您在家好好的,等著我回來!”
等著我回來再好好回報您對我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