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局,江雪一剛剛做完筆錄,接到電話的媽媽就跑過來。
她第一時間撲向那個作惡的男人,淚眼婆娑地對警察說:“肯定有什麽誤會,我老公怎麽會襲擊別人呢。”
“不是別人,是你女兒。”警察強調。
江雪一的媽媽哭聲一頓。
電話裏說得很簡單,所以她並不知道事情的經過。
不過現在知道報警的是女兒,那就好辦。
她立即扭頭,尋找到江雪一的身影後,馬上用命令的語氣說:“快點和警察說你沒事,放了你爸。”
江雪一的心刺痛了下。
雖然早就對媽媽死心,不奢望她會保護自己。畢竟,她是一個連自己都無法保護的懦弱女人。但這時候媽媽毫不猶豫地為男人的維護,還是讓她難過了。
女兒差點被打死,原來比不上男人坐牢嚴重。
看江雪一不說話,江雪一的媽媽急了,催促她:“你還猶豫什麽?你爸要是坐牢,你以為你能好?到時會你談的對象肯定和你分手。你的公司也會開除你。”
“哈?”
江雪一笑中帶淚,望著媽媽,“原來這麽嚴重啊。既然對我影響這麽大,你為什麽不阻攔他?為什麽不讓他作惡?卻要來指責威脅我這個受害者!”
“你又沒有受傷。”江雪一的媽媽說。
江雪一差點沒控製住情緒,這是人話?
陪伴她前來,幫她作證的年輕男人也被這話刺激了,大踏一步出去說:“沒受傷是因為我恰好路過,要是沒有我,你女兒現在可能在醫院裏。你還要為這個男人說話,你是人嗎?”
“你就沒資格當母親!”
罵得真好。
江雪一痛快極了。
江雪一的媽媽皺起眉:“你又是誰?雪一的新男朋友?”
“夠了,別說了。該怎麽處罰,聽警察的。反正我不原諒他。”江雪一怕好心幫忙的年輕男人無端惹來一身騷,忙道。
江雪一的媽媽頓時流出眼淚,惶惶地要朝江雪一走去。可是她的手臂被男人抓住,男人凶悍的目光鎖定江雪一,道:“死妮子,有本事你倔到底。等老子出去,天天打你媽。”
說完,為了證明自己說得出做得到,他抬手就給了江雪一媽媽一巴掌。
一顆牙被打飛出來。
警察忙站起來嗬斥,然而被打的人卻求情說:“沒事沒事,是我自己沒站穩。”
男人露出得意的表情看著江雪一,意思說:有本事你就眼睜睜看你媽被打死。
江雪一氣得渾身顫抖。
無賴耍起流氓來,簡直無法解決。
除非……妥協。
可是,自己好不容易過上陽光照耀的日子呀。
無助的眼淚順著眼角滑落,她想狠心不管,可那是她的媽媽。
怎麽辦?
誰能幫幫她?
不。
這件事隻能她自己處理。
大不了,魚死網破!
江雪一有了同歸於盡的決心,反而不慌了,她擦幹眼淚對男人道:“你家暴,會有法律製裁你。”
“哈哈,家暴?老子的女人,老子愛打就打,誰敢來管家務事?”
“還有,你以為你媽敢反抗?哈哈,她隻會乖順地被我打死。”
“要是不想你媽死,就聽老子的,去會所賺錢,養家!”
男人囂張極了,甚至一點不顧忌地在警察局就威脅起來。
因為他知道,隻要江雪一的媽媽不控告他就沒事。
警察也不能因為他威脅幾句,沒有發生的事實就抓捕他。
他凶悍的眼裏光芒閃爍,吃定江雪一了。
江雪一白著臉,別無選擇的模樣,嘴唇發顫說:“你別打了,我……”
“打。繼續打。別說打死,就算隻是打傷,怎麽傷的,加倍還回到你身上。不怕你就試試!”
一個清甜的女音插入進來。
江雪一猛回頭,剛剛忍下去的眼淚洶湧而出:“小魚!”
餘溫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
褚致遠帶著西服套裝很有威嚴的男人走上前:“你的襲擊案件黃律師會負責跟進。仔細說話,你說的每一句,都將成為你的罪證。”
交接完,褚致遠就出去。
全程沒有多看男人一眼,似乎他是那麽不值得被看在眼裏。
而江雪一早就被餘溫帶去外麵了。
江雪一的媽媽被褚致遠的氣派震懾住,看見褚致遠出去,她猶豫了下也跟上。
她要問清楚,雪一什麽時候認識了這麽厲害的朋友。
如果這是雪一的新男朋友……她冒出了很多新的想法。
隻是,江雪一的媽媽連話都沒有和江雪一說上。
她出去的時候,褚致遠正要上車。
江雪一已經坐在了車裏。
她喊:“等一等,我是雪一的媽媽,我想和她說兩句。”
褚致遠冷冷瞥她一眼:“你也配?”
關門開車。
汽車絕塵而去。
江雪一的媽媽雖然今天聽到了兩次說他不配當媽的,但這一次的傷害性最大。
雪一的男朋友不喜歡我,雪一會不會以後也不管我不養我了?
江雪一的媽媽惶恐起來。
即將失去女兒,這讓她很沒有安全感。
她想再做什麽,然而警察局裏,那個男人還在等她把他弄出去。她根本走不開。更沒辦法偷偷去打電話聯係,隻能暫時放棄。
回到粥鋪。、
江雪一總算緩過來,對於餘溫的及時出現,她驚詫無比:“卷姐,你怎麽知道我在警察局?”
要不是餘溫是女的,她都激動得想以身相許了。
深陷困境時候踩著七彩祥雲從天而降,這是什麽瑪麗蘇愛情裏的橋段啊。
餘溫笑容甜蜜地看向褚致遠:“是致遠通知我的。”
“嗯?”
江雪一麵對褚致遠的時候可不敢說話太隨意,雖然她經常暗中慫恿餘溫換對象。
她馬上坐的端正,鄭重道謝。
褚致遠說:“碰巧。”
他要查一些東西,今天和黃律師見麵。
結果路上看見江雪一進入了警察局。
於是就給餘溫打電話。
辦完事後馬上趕過來。
“別擔心,我聽致遠說黃律師很厲害,如果你媽想離婚擺脫那個男人,他能幫忙做到。”餘溫看江雪一眉宇間還有憂愁,安慰說。
江雪一露出個苦笑:“離婚?不可能的。我媽不會願意。”
“沒事。這次的事他至少要被拘留十五天。我們再查一下他有沒有犯罪過往,能夠讓他坐牢幾年最好。沒有的話,也會讓他知道,你是不能隨意招惹的。”
“恩恩。謝謝你們。”
江雪一的眉宇間還是有愁容,餘溫看她精神不是很好,就提議她上樓休息。
江雪一這時候確實需要點時間獨處,點點頭,不過在起身的時候,看見那個跟隨他們一起回粥鋪的年輕男人,江雪一想起來他拜托的事,忙指著人對餘溫介紹:“他是來江城觀光的,聽說了餘奶奶的故事很感興趣,想詳細打聽。”
“詳細打聽?”餘溫微微蹙眉看過去,客氣問,“不知道你還想知道什麽?”
年輕人見終於輪到自己說話了,激動不已,忙把早就準備好的問題拋出來:“旗袍奶奶和戀人是在哪裏定情的?那個男人離開時,有沒有承諾會回來?旗袍奶奶癡心等了這麽多年,有怨有悔嗎?旗袍奶奶的粥鋪是一直開在在這裏嗎?她和戀人是在粥鋪中相識的?”..
這些問題未免太詳細了。
江雪一也沒有想到他要問的是這樣,感覺有點被冒犯到。
這些都可以算得上餘奶奶的隱私了。
找人而已,沒必要透露得這麽細節。
除非是那個男人找過來,核對情況還差不多。
這年輕男人年紀看著也就二十四五,不可能是餘奶奶的戀人,所以,他就隻是個八卦男!
念在他畢竟幫了自己,江雪一不想場麵鬧僵,就要打岔說點別的。
餘溫凝視著年輕男人問:“你為什麽想知道這些?”
“不瞞你說,我是做自媒體的。我旅遊四方,喜歡收集有趣的故事分享給大家。旗袍奶奶的故事很打動我,所以我想專門做一期講解。”
年輕男人說完,還把自己的器材和視頻給餘溫看,證明話語的真實性。
“原來是這樣。”餘溫點頭,微微一笑,“我剛剛差點以為你是那個渣男的子孫,所以才問得這麽詳細。”
“渣男?”年輕男人神情錯愕。
餘溫點頭:“沒錯。我也是才從一位奶奶的故人口中知道了當初的全部真相。那個男人,真是渣得要命。”
年輕男人臉上閃過一抹很快消失的怒意。他放在膝蓋上的手握成拳頭,輕咳一聲說:“隻聽片麵之詞就下結論是不是太早了。”
“是嗎?那你也聽聽,然後告訴我,這樣的人不算渣,那人渣的標準型該有多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