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鍾後,她別過臉,猛咳出一灘湖水。
司墨白食指觸在她的鼻尖,發覺她呼吸順暢了不少,緊張的心情也隨之緩和下來。
借著月光凝視著她的臉,他幽深的眸緩緩眨動,眼底是不明的情緒。
她渾身濕透,衣裙緊貼在身體,顯得單薄又弱小,他心底生出一種濃烈的保護欲。
他伸出手,把她貼在側臉的長發撥到一邊,手掌輕觸到她的臉龐。
正打算把她抱起,前方出現了救援車輛的聲音,離這裏越來越近。
他看了她一眼,最終還是收回了手,起身離開了這裏。
隨著他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救援人員發現躺在岸邊的蘇淺,並趕緊跑了過來,把她抬上了救護車。
……
深夜。
想著長夜無眠,司墨白來到幻夜酒吧。
陸瑾年倚靠在吧台,朝唐嫿之前坐的位置望去。
見那位置坐著兩個陌生男人,他問著吧台服務員:“之前坐在那的三個人呢?”
“老板,他們早就走了。”
“這麽快就走了?”
陸瑾年有些失望。
原本還等著看唐嫿出醜呢,沒想到查完賬出來,她已經離開了。
他喝了口悶酒,又向服務員打聽道:“剛才給他們免費送的三杯酒,他們喝了沒什麽反應嗎?”
“他們離開的時候都是醉醺醺的,特別是那位唐小姐,連路都站不穩了,還是被她男朋友扶著離開的。”
那三杯免費的酒,是陸瑾年特地吩咐調酒師調的混合烈酒,入口時感覺不到什麽,但後勁比普通的烈酒的還要大。
他這麽做的目的就是為了讓唐嫿喝醉,在心愛的男人撒酒瘋丟醜,以此為他的愛車報仇。
“看來,好戲看不成咯。”
他聳聳肩,端起麵前的酒準備送到嘴裏,手裏的玻璃杯卻忽然被人奪了過去。
他轉頭一看,司墨白站在那裏,眼神冷的可怕。
“墨白?你怎麽這個時候來了我這,是不是想我了?”
他耍著嘴皮子,又發現司墨白渾身濕透,碎發搭在額角,像是穿衣沐浴了一般。
“墨白,你怎麽渾身濕成這樣,不會是不小心掉河裏了吧?”
司墨白一把抓住他的衣領。
“你給她喝的是什麽酒?”
陸瑾年對上他吃人般的眼神,一時有些懵。
“誰啊?”
問出這話後,他立即反應過來:“你是說唐嫿?”
司墨白眼裏泛著寒光,仿佛他再明知故問,下一秒就會把他給宰了。
陸瑾年後背發涼,疑問道:“墨白,你到底怎麽了,莫名其妙關心唐嫿那個女人幹嘛,你就不怕嫂子讓你回去跪搓衣板?”
司墨白沒了耐心,抓著他的衣領,一路把他帶到了後麵的包間。
陸瑾年力氣不如他,身手不如他,隻能任他拖拽。
“墨白,你搞什麽啊,我哪裏惹你了?”
包間裏,司墨白把他甩到沙發上。
“你到底給她喝了什麽?”
陸瑾年坐起身,整理了一下衣領。
看著他怒氣衝衝的模樣,他有些不知所以,並老實交代道:“就是一杯後勁很大的混合烈酒,我隻是想教訓教訓她,又沒給她下毒,你這麽激動幹什麽!”
這些話,陸瑾年是帶著怨氣的。
上次唐嫿撞了他的車,他看在兄弟和嫂子的麵子上,既往不咎。
這次他隻是稍稍發泄下心中的不滿,給那女人喝了杯酒而已,墨白居然不顧他的顏麵,把他從吧台拽到了這裏。
他就是脾氣再好,心裏也憤懣不平。
“再說了,唐嫿跟你有什麽關係,難不成你有了嫂子還不夠,還惦記嫂子的朋友?”
司墨白的臉刷的一下變了。
混合烈酒……怪不得。
他眸中泛著血絲,拳頭緊握,結實的打到陸瑾年的左臉。
陸瑾年沒想到他會動手,毫無防備的跌在沙發,眼冒金星。
可墨白並沒有就此收手,把他按倒在沙發,對著他的肚子又是兩拳。
“你是不是瘋了!”
陸瑾年吃痛,脾氣一下就上來了,抓著他的手臂直接還擊。
幾分鍾後。
司墨白坐在沙發的一側,點燃了一根煙,冷漠的看著陸瑾年。
陸瑾年鼻青臉腫的坐在那裏,捂著紅腫的臉罵道:“靠,你還真下死手啊!”
他揉了揉臉,疼的齜牙咧嘴。
可誰讓他身手不如司墨白,也隻能默默受著了。
見司墨白要把煙往嘴裏送,他走過去,直接奪了過來。
司墨白抬眸瞪著他。
他立刻和他拉開安全距離,弱小道:“你揍了我一頓,我抽你根煙怎麽了?”
司墨白已經發泄了一通怒氣,白了他一眼,沒有和他計較。
陸瑾年感覺渾身酸痛,坐了下來。
“你現在可以告訴我,為什麽打我了吧?”
司墨白俊美的臉仿若烏雲密布。
“你差點害死了她。”
“害死誰?唐嫿?”
陸瑾年一頭霧水。
一杯烈酒,不至於吧?
“墨白,你別給我打啞謎了,到底怎麽了?”
司墨白語氣冰冷的吐出一句:“我說的不是她。”..
“那是誰,嫂子?”
他沒有否認。
陸瑾年嘴裏嘀咕著:“不對啊,我今晚沒見過嫂子啊……”
他忽然想起,唐嫿對麵有個女人,但因為是背著他的,他沒看清那女人的臉。
如今想來,他終於反應了過來。
“今天和唐嫿一起來喝酒的是嫂子?”
司墨白看傻子般看著他。
“你覺得呢?”
陸瑾年終於明白他為什麽會挨打了。
“我不知道坐在她對麵的是嫂子,我如果知道,怎麽會連嫂子一起坑?”
借他一萬膽,他也不敢。
司墨白看他驚訝的神色,知道他沒有撒謊,沒有再說話。
陸瑾年想起他剛才說的話,趕忙問道:“墨白,你剛才為什麽說我差點害死嫂子,她怎麽了,酒精過敏?”
意識到是一場誤會,司墨白站起身,直接走了出去。
“喂!你倒是說清楚啊,無緣無故打我一頓,又不跟我說清楚,我不是白白挨打了嗎!”
陸瑾年拖著傷痛的身體,大步追了出去。
可司墨白走得很快,等他走出包間後,他已經不見了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