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她......愛上了一個人。
無疆尊者的腦海中自動重複著這句話,霎時間陷入了一片混亂。
他知道,她口中的那個人不是自己。
若不然,她近日來不會是這樣的反應。
自瑤台回來之後,她的目光就鮮少在自己身上停留。
他猜到她心事重重,卻始終沒有過問。
他在等,等她主動向自己開口。
雖然這個過程很煎熬。
但他不願強迫她做不願做的事。
更不想以師父的身份,壓迫她說不願意說出口的話。
晚晚她愛上的這個人,到底會是誰呢?
不管是誰,他都是無比幸運的吧?
至少是被他瘋狂羨慕著的......
半晌過後,無疆尊者回過神來,才顫著聲音問她,“不知晚晚愛上的......是何人?”
向晚晚抿了抿唇,“師父,我不能說。”
無疆尊者點點頭,便不再過問,隻俯下身去撿地上散落的佛珠。
一顆又一顆珠子被他撿起來,握在掌心。
也不知是不是握的太用力了。
明明手中空間未滿,可佛珠卻愣是不肯逗留。
他每撿起幾顆,又會有幾顆自顧自的從他掌心溜出來,滑到地上。
向晚晚也蹲下身來,一起幫他撿地上的佛珠。
“師父,你是不是生氣了?弟子跟隨師父修行,理應摒棄這些世俗的念頭。”
“而且弟子自知,不該在佛祖麵前妄談此事。”M..
無疆尊者的心仿若抽絲剝繭般疼痛,可他還是強忍著心酸安慰她道:“晚晚,你雖是本尊的弟子,卻並未墜入空門,你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權利。”
“以後的人生,無論你作出何種抉擇,為師都決不會成為你的阻礙。”
“你若有心事,也盡可以說與為師聽。”
向晚晚思忖再三,才沉聲道;“師父,三日後,弟子想去後山一趟,不知師父可否前往?屆時,弟子定將所有的心事都告知師父。”
“好。”無疆尊者應了一聲後,便借機將向晚晚支開了。
他費了不小的力氣,才將散落在地的佛珠,全撿進一隻碗中。
而後又將它們端正的擺放在供台上。
緊接著,他跪在佛像前不停的懺悔,
“佛祖,弟子罪孽深重。”
“佛祖,弟子罪孽深重。”
“佛祖,弟子罪孽深重。”
......
他明白,他犯下了此生都不可饒恕的戒。
而且,他怕是已經深陷其中,再也無法自拔了......
***
向晚晚剛走出佛堂,正巧撞見了迎頭趕來的戰神蒼欒。
他身上還穿著那件在瑤台相遇時,他曾丟給向晚晚的披風。
他闊步向這邊走來,胸脯寬廣,五官硬朗,眉宇之間自帶一股英氣。
舉手投足間,仿若一隻雄赳赳氣昂昂的雄獅,頗有王者風範。
“戰神大人,您怎麽來了?”向晚晚走上前去和他打招呼。
蒼欒故作不在意狀,隨口道:“今日在路上,偶遇使者前來廟裏獻佛禮,他諸事纏身,繁忙得緊,而我剛好有空,便代替他來了。”
而實際上,那獻佛禮的使者,分明是他半路攔截下來的。
自那日在瑤台見過向晚晚後,他整天心神不寧,總期待著何時再見她一麵。
這些時日,他一直逗留寺廟附近,好不容易才尋了這麽個油頭,得以正大光明的來見她。
天知道他到底有多開心!
“原來如此。”向晚晚情緒低迷的應了一聲,道:“那大人且去忙吧,小女子先行告退。”
“回來!”蒼欒仔細盯著她的臉,“你是怎麽回事?為何這般愁眉不展?”
向晚晚歎息一聲,“小女子的心事無足輕重,不敢在大人麵前亂言。”
蒼欒清了清嗓子,道:“當下我正好閑來無事,你且說與我聽聽。”
向晚晚疑惑的歪了歪頭,“戰神大人不是要去獻佛禮嗎?”
獻佛禮?
蒼欒怔了怔,低眸看向手中的錦盒。
對啊!
他還要去獻佛禮呢。
差點忘了正事。
剛巧這時,一個小沙彌從院門外走過。
蒼欒將他喚到身邊,“去,把佛禮替本神供上。”
“啊?這......”小沙彌有些難為情。
因為以他的身份,是沒有資格去供奉佛禮的。
蒼欒似乎也反應了過來,改口道:“你將佛禮給你們尊者送去,再由他供奉便是。”
小沙彌這才敢將錦盒接過來。
待小沙彌走後,蒼欒將雙手背在身後,直起了身子,“現在我得空了,你可以講了。”
向晚晚不情不願的咬了咬下唇,“其實也沒什麽大事......是我近日來發現自己......好像愛上了一個人。”
“愛上了一個人?”蒼欒差點驚吼出聲。
但很快,他又調整好了情緒,平靜問道:“是何人?”
向晚晚往他身邊靠了靠,輕聲道:“他是這六界中人人敬仰的英雄。”
“我和他不打不相識,還曾敗陣在他手下。”
“他性格有些許張狂,但實際為人還是不錯的。”
“十日前,他還曾撞見過我洗澡的模樣。”
蒼欒聞言立馬羞紅了臉。
她口中的這個人......不就是他自己嗎?
六界中被敬仰的英雄......
不打不相識,還曾落敗在他手下......
十日前,曾見過她洗澡的模樣......
這話講的也太明顯了......
麵對這突如其來的告白,蒼欒頓時顯得有些慌亂無措。
他正思忖著該如何回應,卻見向晚晚已經悄悄附身過來。
少女櫻紅的嫩唇湊近他的耳廓,溫良的呼吸輕輕吹拂著他鬢角的碎發。
“戰神大人,您可知道......我愛慕的那個人......”
“究竟是誰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