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慕棠舟要養病的緣故,這七日以來,向晚晚一直在跟著安鶴羽習武。
安鶴羽從不知道,原來教女子武術課業是一件這麽複雜的事情。
向晚晚的身子骨實在太柔弱。
無論是手、眼、身法、步法的基本功練習,還是拳法、腿法、肘法、膝法、摔法的招式模擬。
無一例外,對她來說都太難了。
安鶴羽覺得,照她的資質學下去,一年之內都休想把基本功練熟,更別說騎射和劍術的練習了。
當然,安鶴羽也沒打算正兒八經的教她。
在他心裏,陛下隻不過是心血**,覺得練武有趣,等過一陣子興頭下去了,也就作罷了。
況且,陛下身嬌體貴,他才舍不得看陛下受罪,索性什麽東西簡單他就撿著什麽教。
就這樣的訓練強度,連他在軍營訓練將士的十分之一不到。
全當是陪著她玩了。
隻要能在她身邊多看她幾眼,安鶴羽便也心滿意足了。
可向晚晚卻不這樣想,她是真想學點強身健體的本事,她覺得自己不單性格懦弱,體質也很弱。
性格方麵的問題,她還可以憑借意念克服,但體質的問題就隻能倚靠每天的鍛煉來強化。
所以,她是真的很努力在突破自己,即便每天練到灰頭土臉渾身酸痛,第二天爬起來還是那個打不倒的小強。
碰巧這幾日來軍中事務繁忙,安鶴羽每次教向晚晚幾個動作,隻能留下課業讓她獨自練習。
跑來跑去他也疲累,巴不得辭去了將軍的職位,隻安心當陛下的武術陪練得了!
......
而自從常以慕成為向晚晚的貼身護衛之後,便一直跟在她身邊。
包括在她習武的時候。
每天看她如此拚命的練習,常以慕心疼無比,恨不能一天過去打斷她三百次,一會兒遞水,一會兒遞汗巾,一會兒扇扇子.......
堂堂太守家養尊處優的小少爺,這會兒竟是做些伺候人的活,心裏反倒樂此不疲。
常以慕從很小就開始練功了,他深知習武是件常年累月的事情,並非一朝一夕就能有所成。
可偏偏陛下聽他勸阻,隻由著自己的性子強來。
常以慕沒有辦法,隻好一雙眼睛時刻盯緊了她,生怕他會出什麽意外。
......
今天安鶴羽臨走前,給向晚晚留下的課業是靜心打坐半時辰,繞著馴馬場跑三圈。
向晚晚完成了一遍,看到安將軍還沒回來,便又自作主張又重新再來了一遍。
第二次打坐的時候,原本陰沉著的天空又晴朗了起來。
大大的太陽頂在向晚晚頭上,肆意的散發著光和熱。
常以慕遠遠的看見她額頭上反光的汗珠,忙從胸前掏出一塊白皙柔軟的手帕遞了過去。
“陛下,擦擦汗吧。”常以慕溫和道。
“嗯......”向晚晚的聲音極輕,帶著一絲撒嬌的意味。
話音落下,她卻並沒有睜開眼來接過手帕。
平日裏,常以慕隻管遞手帕,擦汗的事情一向是由向晚晚自己來的。
可這次,常以慕等了許久她都沒有動。
她是在暗示自己給她擦汗嗎?
常以慕梗了梗喉,目不轉睛的看向麵前那張仙姿佚貌的臉。
可能由於太勞累的緣故,向晚晚的唇色微微發白,臉頰透著淡紅,口中的氣息有些淩亂。
晶瑩剔透的水珠從她臉上悄無聲息的墜落,如同波光粼粼的海麵劃下了的燦爛流星。
汗水打濕了她額前的碎發,溫順乖巧的貼覆在她瓷白的麵容上。
黑的耀眼,白的發亮。
常以慕忍不住吞了吞口水,抬起顫抖著的右手,幫她拭去臉上的汗跡。
隔著手帕觸碰到她柔軟麵容的那一刻,常以慕的心猛地收緊。
雖然這方手帕已經足夠纖薄,可他還是殷切的期望,此刻撫弄著陛下絕美麵龐的,是他的指尖。
他小心翼翼,卻又急不可耐,心底的悸動一波接一波的湧起,就快要將他淹沒了。
正在這時,安鶴羽從軍機處趕了回來。
“你在幹什麽?”安鶴羽站在遠處大喝一聲,臉色如同一塊黑炭,陰森的嚇人。
從他那個角度看上去,完全看不到常以慕手中的帕子和手上動作,反而看起來像是他在親吻陛下。
常以慕聽到他憤怒的生意,歪著眼角他一眼,懶得理他,繼續擦拭著陛下嬌嫩欲滴的麵龐。
安鶴羽見他敢無視自己,腦袋裏立馬充了血,提著劍便飛身向前。
他要殺了他!
他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輕薄他的陛下!
他一定要親手砍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