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百川一愣，接著逃避似的躲開了福寶的目光。
他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小福寶。
關葉初拍了他腦袋一下：“沒聽見福寶的話嗎？”
徐百川委屈地摸著頭：“我房間有什麽好玩的，又沒有玩具……”
“福寶想去看看，那你就帶她去！”關葉初帶著一貫的命令語氣：“什麽都不會，帶著福寶玩，總會吧？”
聽出他濃濃的嫌棄意味，再看看旁邊包餃子擀皮都是一臉幸災樂禍的明懷久和傅聞善，徐百川第一次在他們麵前感受到了濃濃的挫敗感。
是小福寶給的。
小孩子怎麽這麽麻煩啊！
他房間裏是有花，還是有炮……
他眼睛一亮：“我帶你去放炮好不好？”
“好呀好呀！”
見小福寶答應，徐百川還沒來得及高興，就聽福寶又說：“放了炮再去小舅舅那裏！”
她還忘不了了是嗎？M..
關葉初不願意了：“你房間是藏著什麽寶藏嗎？福寶還去不得了？”
關葉初是一個領地意識特別強的人，他的地盤，包括他的房間和躺椅，沒有經過他的同意，沒人敢進的。
所以當初看見福寶可以肆無忌憚在關葉初椅子上玩，還爬他的大腿，傅聞善和徐百川都是震驚萬分。
同樣的，徐百川也有領地意識。
他像是一頭暴躁的獅子，在屬於自己的地盤來回巡視，然後標記。
根本不想讓其他人進駐自己的空間。
他磨磨唧唧不說話，關葉初抬手又要揍他。
他忙開口：“知道了。”
小福寶已經主動湊過來去抓他的手：“去放炮！”
早知道放炮了還要去他房間，他何苦多嘴說這一句？
這下又多了個活。
明懷久說：“注意安全——先給福寶擦擦臉。”
明顯，這話是對他說的。
明懷久和傅聞善都忙著。
關葉初……也不像是會幹活的人。
所以，擦臉的人，隻能是徐百川。
徐百川低頭看這小人，再一次感慨，養孩子真麻煩。
他以後絕對不養！
擦臉？
怎麽擦啊？
用什麽擦？
他也不會啊。
小福寶乖乖仰著臉，等著他給自己擦。
她知道自己臉上沾了麵粉，剛剛舅舅還說她像個小花貓。
見徐百川站著不知所措，明懷久開口：“門後架子上有條粉色的毛巾，是福寶的，你可以打濕了給她擦。”
徐百川哦了一聲，走到門口，果然看見一條粉色的小帕子。
估計是備用的，所以比較小。
徐百川人高馬大，手也很大，小毛巾放在他手裏，小小一團。
徐百川又去找水。
明懷久開口：“要用溫水，不然會冷。”
真麻煩。
徐百川本來想直接用冷水打濕的，結果這麽一折騰，他又手忙腳亂。
一會兒熱水倒多了，太燙，他都下不去手。
一會兒涼水又兌多了，冷了，要重新倒熱水。
看他手忙腳亂，關葉初滿臉嫌棄：“怎麽這麽笨！”
徐百川一邊忙活一邊委屈。
關他什麽事！
他為什麽要幫福寶擦臉！
不止要擦臉，一會兒還要帶這個麻煩精去放炮！
放了炮還要帶她去自己房間。
徐百川都要絕望了。
好不容易把毛巾打濕了，溫度也剛剛好，看見福寶乖乖仰著的小臉，徐百川又不知道怎麽下手了。
他回憶了一下自己擦臉的過程，直接把整個毛巾糊在了福寶臉上。
毛巾很小，可福寶的臉更小。
四四方方，把福寶的臉糊了個嚴嚴實實。
小福寶說話都甕聲甕氣的：“小舅舅，我看不見啦！”
關葉初一巴掌又打在徐百川頭上：“你怎麽回事！”
徐百川委屈死了：“我就是這樣擦臉的啊！”
“學著點！”
關葉初說完，蹲下來，把毛巾從福寶臉上拿下來。
福寶眨眨眼，乖巧地看著他：“大舅舅。”
關葉初一顆心都要化了。
他手裏拿著毛巾，輕柔地擦在福寶臉上。
“就這樣，會了嗎？”
徐百川忙點頭：“會了。”
“你來！”
關葉初又把毛巾遞給他。
徐百川傻了，你直接擦幹淨不就完了？
怎麽擦一半還換人？
關葉初說：“你不上手學，下次還不會怎麽辦？”
下次？
還有下次？
徐百川憋屈地接過毛巾，剛想往福寶臉上糊，關葉初又說：“毛巾涼了，重新去沾水！”
真麻煩！
太麻煩了！
養個孩子怎麽會這麽麻煩！
他又重新沾了水，學著關葉初把毛巾搭在自己手上，然後往福寶臉上擦。
接過，剛糊上去，福寶就往後趔趄了一下。
關葉初眼疾手快，一把掌住了福寶的後背。
明懷久和傅聞善同時噌地站起來，見福寶沒事，這才鬆了一口氣。
兩人目光對上，不約而同笑了笑。
笑過之後才想起對麵的人是誰，兩人又不約而同飛快移開了視線。
我怎麽會對著他笑！
兩人心裏都這樣想。
那邊關葉初已經開始罵人：“你在幹什麽！”
徐百川也懵了：“我，我沒幹什麽啊！”
“你用那麽大勁，是要打架嗎？”
徐百川更委屈：“我也沒用力啊……”
“輕輕的，輕輕的懂不懂？”關葉初瞪他：“皮癢了是不是？”
他話音剛落，就覺得自己衣服被扯了扯。
低頭一看，是小福寶拉住了他的衣角。
福寶開口：“大舅舅，福寶不痛噠，你不要罵小舅舅了！”
關葉初揉揉她的頭發：“福寶乖。”
關葉初又去看徐百川：“看孩子多懂事！趕緊的，再給你一次機會！”
徐百川挨了罵，以為可以解脫，沒想到還要繼續！
他不敢忤逆關葉初，拿著毛巾再一次湊近福寶的小臉蛋。
這次，他幾乎沒敢用力，就輕輕蹭了蹭福寶的臉頰。
哪怕隔著毛巾，他也能察覺，原來小孩子的臉這麽軟乎乎啊。
比手還要軟。
徐百川蹭了一下，又一下。
好在麵粉不是什麽頑固的汙漬，很快就幹淨了。
福寶的臉蛋細膩白皙，像上好的瓷器。
徐百川手下的動作不由得更輕了。
好在這也不是什麽特別難的操作，折騰了一番，總算是把福寶的臉擦幹淨了。
結果，明懷久在旁邊來了一句：“還要擦寶寶霜。”
寶寶霜是什麽東西？
鋼鐵直男大老粗徐百川又一次懵逼了。
小福寶點點頭：“對噠，要擦香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