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學醫的，跟你一樣，你們醫學生好像天生就帶著治病救人的心念和悲憫。在畢業的前夕，他去登記了器官捐贈協議。如果他發生不測，他會無償捐出自己的器官，遺體也捐獻給醫學院進行研究。”
喻潔似乎已經有些猜測出來了：“器官捐贈……他什麽器官捐贈給了傅承淵？”
“眼角膜。”
“我的天……”
時桑落吸了吸鼻子，道：“器官捐贈對雙方都是保密的，但是那場車禍讓傅承淵差點失明，醫院方麵就近給他換上了從賦業的遺體上摘取的眼角膜，才讓他重新恢複的光明。”
“怪不得你這麽緊張他的眼睛！”
“我答應過他的，”時桑落深吸了一口氣，聲音帶著微微的哽咽：“我不會離開他的，我會一直呆在他看得到的地方。”
“這……這都像是結婚誓言了啊，他不是還沒求婚？你什麽時候答應他的？”
“車禍當時。”
“……”喻潔倒吸了一口涼氣。
時桑落道：“他出車禍的原因，就是因為正在跟我通電話。他告訴我，他找設計師定製了一枚戒指，裏麵刻著我們兩個名字的縮寫。他問我，願不願意……”
話說到這裏，喻潔已經完全明白了所有的來龍去脈，時桑落還沉在自己的回憶裏。
“我答應了他，我們會永遠在一起，在他視線範圍之內的地方，永不分離。”
“他很高興，他說要去找個漂亮的教堂，要為我選最漂亮的婚紗，然後……”
“電話就斷了，”時桑落轉過頭來看向她，眼眶裏含著晶瑩的水色，“再後來，就是我接到警方通知。”
喻潔聽得心一揪一揪地疼，輕輕握住她的手：“所以，你一直留在傅承淵身邊，無論如何都不離開，是為了履行你對顧賦業的承諾？”
時桑落輕輕點了點頭：“他人都走了，但眼角膜還在。傅承淵可以用他的眼角膜看到我，那我就會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