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想著,她的意識漸漸迷蒙。
半夢半醒間,她腦海裏出現了好多畫麵。
他在陽光下彈奏鋼琴的樣子,溫柔又和煦;他拿著刻刀,專心致誌雕刻著手裏的木雕;他們擠在一起吃一桶泡麵;他們跨越大半個h市去一個工人活動館看電影,隻是因為那裏的票價便宜。
青春啊,現在想想都依然會覺得心口一陣一陣發疼。
她還記得顧賦業去世的那段日子,母親抱著她,輕輕拍著她的背,“我們母女倆怎麽一樣命苦。我好歹還有個你,可我的桑落啊,什麽都沒有了……”
她也不是什麽都沒有,還有他的眼角膜和心髒。
可醫院怎麽都不肯透露受捐者是誰,要保護病人隱私。
好在,她記住了那天顧賦業出車禍的時候,跟他相撞的那輛車,最後打聽到,那個傷者的眼睛受傷了,移植的就是顧賦業的眼角膜。
那是她第一天見到傅承淵。
……他很高大,很健壯,即便躺在病**有些虛弱,但周身依然散發著一股迫人的氣勢。
他是個成熟男人。
跟清瘦的大學生顧賦業完全不一樣。
那一天,她坐在床邊,凝望著他很久很久,直到護士過來給他換藥,問道:“你是病人的家屬嗎?”
她搖了搖頭。
護士到:“不好意思小姐,如果不是家屬的話,不可能進來病房的。”
“請問一下,他的眼睛什麽時候才能拆掉紗布啊?”
護士有些莫名:“你不是家屬,你關心這個幹什麽?”
“我……我想看看他的眼睛。”
護士撲哧一聲笑了:“你是不是暗戀他呀?”
“啊?不是,我……”
“好了好了,我知道,他確實長得很帥,好多小女生都花癡他呢,不過你這個借口找的有點生硬哦。”
“我沒有,我真的隻想看看他的眼睛。護士小姐,到底什麽時候他才能拆掉紗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