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笙笙從來到亭子後就右眼皮直跳。
陰雲不斷侵襲著近處天空。
幾隻燕子匆忙低飛過,不留半點痕跡。
柏老爺子將手中的熱茶放在桌上,仔細盯著宋笙笙那張臉:
“像,真是像啊……”
柏鴻維止住了老爺子的話,看著宋笙笙:
“笙笙啊,作為叔叔的,現在也不跟你擺架子,咱們都是一家人。有什麽過不去呢,是吧?”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小意對我有偏見,我理解,反正都這麽多年了。”
“可不能一輩子都這樣?一家人傷了和氣可不行。”
“你看,現在易行集團已經鬧到這個地步了,這不是把咱們一家直接拋到了對立麵嗎?”
宋笙笙聽著柏鴻維的話,心中漸漸明了。
柏氏集團是真的慌了。
易行集團的實力深不可測,真要硬來,估計柏氏集團要元氣大傷,甚至討不到半點好處。
柏行意的思想工作做不通,現在來做她的思想工作了。
宋笙笙不露聲色道:“家裏大事都聽柏行意的,我也當不了什麽麵子。”
如果易行集團實力不夠強大,柏鴻維還會現在這麽好聲好氣地來求人?
絕對不可能!
宋笙笙接著說道:“小意這樣做,肯定有他的想法。誰也沒有辦法阻止的。”
柏老爺子聽到宋笙笙這麽說,忍不住咳嗽幾聲將焦點拖到自己身上:
“我看他是翅膀硬了!六年了,自己有點兒本事就開始忘了自己姓什麽了吧!發布會上還當眾跟我唱反調。”
“這傳出去,硬生生讓所有人看笑話啊!”
老爺子肯定還是更欣賞自己這個有能力的孫子柏行意,結果他沒想到柏行意根本不聽他的!
在聽話的孩子和柏家的名聲麵子前,老爺子反而又更加注重名聲!
如此一來,倒像是老爺子和柏鴻維統一了戰線。
宋笙笙默不作聲,不發表任何言論。
柏鴻維看著宋笙笙這麽不識抬舉,和老爺子交換了眼神。
原本還想拉攏,讓宋笙笙能發揮什麽作用。
既然她不識相,那幹脆就來個狠的!
毫無價值……
老爺子從鼻腔裏哼了一聲道:“也是,怪不得別人。”
“畢竟隻是個替代品,能有什麽說話的地位?”
柏鴻維假惺惺道:“爸,倒也不是這樣說,隻能說小意就喜歡這款的……”
“笙笙啊,你要是願意幫幫叔叔,哪怕以後你們離婚了,這卡裏有幾千萬,也都是你的。”
宋笙笙心中一沉,一是聽不懂柏老爺子說的什麽,二是柏鴻維憑什麽就認定了自己和柏行意會離婚?
陰雲密布,不少傭人都在匆匆忙忙收拾著東西,花園裏的園丁也早已離去。
隻剩下亭子裏的三個人和不遠處吼著的傭人。
“我們不會離婚的。”
宋笙笙已經不想在這裏坐下去了。
一個柏行意的親爺爺,一個親叔叔,沒有一個人是真的為了柏行意去想些什麽的。
柏老爺子看宋笙笙還是無動於衷,幹脆把窗戶紙給捅破了:
“不會離婚?憑什麽?因為你這張和蘇雲箏一模一樣的臉?”
“贗品永遠是贗品!”
宋笙笙一直緊攥著的雙手忽然如同泄力一般,突然鬆開:“什麽?”
爺爺說什麽?
一模一樣的臉?
和蘇雲箏?
宋笙笙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這是在搞笑嗎?
還是故意的?
她和蘇雲箏?自己丈夫的初戀,白月光,一模一樣的臉?
怎麽可能!
“你們在胡說什麽?我和蘇雲箏?”
宋笙笙幾乎是脫口而出,怎麽也不相信。
柏鴻維眼神劃過狡黠之意,他故意開口假裝同情道:
“什麽?笙笙啊?你還不知道嗎?”
“哎……也是,小意對箏箏用情那麽深,把你當成替代品。”
“讓你知道你和蘇雲箏長得一模一樣,反而會有更多的事情。”
“說實話,我還以為你是照著蘇雲箏的臉去整容了……”
柏鴻維明麵像是在關心著宋笙笙,實則句句誅心。
說柏行意故意隱瞞她和蘇雲箏長得一模一樣。
說宋笙笙故意照著蘇雲箏整容的。
此時的宋笙笙,根本沒有辦法去思考更多的事情。
她完全聽不到任何話,隻剩下一個事情。
宋笙笙和蘇雲箏長了一張一模一樣的臉!
柏老爺子又添了一把火:“笙笙我早就告訴過你,早點兒和小意離婚。”
“你扮醜的時候,我都告訴過你,你很像蘇雲箏的替代品。”
“你恢複現在模樣的時候,我還以為蘇雲箏複活了!”
“小意為什麽對你這麽好?還不是因為你這張臉的緣故?”
“你扮醜的時候他為什麽對你百依百順?也一樣是因為你做事上像極了蘇雲箏啊!”
“說白了,你就是蘇雲箏的替代品。”
“贗品永遠不可能超越原品。”
宋笙笙聽著老爺子的話,不住地搖頭:
“不可能!你們是故意這樣說的,這世界上怎麽會有這麽巧合的事情?”
“還有,怎麽可能……”
怎麽可能她會和蘇雲箏有著一模一樣的臉?
宋笙笙根本沒見過蘇雲箏!
甚至她都親自去墓地找蘇雲箏的墓了,都沒有見到蘇雲箏。
現在眼前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就這麽讓人相信?
宋笙笙不相信!
柏鴻維也是有備而來。
他從針織衫的口袋裏摸出一張照片:
“當初小意被蘇雲箏墜落山崖的事情打擊很大,後來把家裏所有關於蘇雲箏的照片一切都給燒的幹幹淨淨。”
“這個,是我在當年傭人的合照裏找到的。”
宋笙笙知道,蘇雲箏的母親在柏家當傭人,經常帶著女兒過來。
當時成天要學習各種技能專業的柏行意,難得見到一個同齡的玩伴。
尤其是蘇雲箏很溫柔。
宋笙笙已經不想去深究柏鴻維為什麽要專門去找很多年前的傭人要合照了。
她現在隻想看看,傳說中的蘇雲箏到底是什麽樣子!M..
照片應該是經常放在相框裏,已經時隔好多年還是嶄新無比。
裏麵的傭人都穿著統一的黑白工裝。
隻有第一排的一個約莫十六七的少女,一席白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