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瑾恒接過瓷瓶，服下一顆藥丸，淡淡一笑，“你給我解毒也行，還用血嗎？”
莫千凡嘁了一聲，“本姑娘的血貴重的很，不是誰都能隨便用的。”
“那你除了給我之外，還給過誰？”，元瑾恒有意無意的問。
莫千凡看他，“就你用過，是不是應該感恩戴德？”
元瑾恒嗯了一聲，“是該感恩戴德，放心，我記下了……你的胳膊怎麽了？”
他拉起她的胳膊，仔細檢查。
他挨她很近，她能清楚看到他長睫微顫。
“哦哦，沒事，中了一劍，沒毒，放心。”
莫千凡想抽出自己的胳膊，無奈，被元瑾恒緊緊拉住。
“跟我回馬車裏。”，他不由分說，拉著她上了馬車。
馬車裏，元瑾恒一臉嚴肅，“把衣服脫了。”
莫千凡捂住衣扣，“你做什麽？”
元瑾恒翻翻眼睛，“能幹什麽？給你止血啊，要不你想辦法露出胳膊。”
古代的衣服比較繁瑣，想露胳膊也不容易，莫千凡默不作聲脫下外衣，使勁捋起裏衣衣袖，露出胳膊受傷的部位。
因為裏衣稍窄，原本流血的部位又滲出更多鮮血。
元瑾恒皺了皺眉頭，伸手將她裏衣的衣袖扯破，免得擠壓傷口。
隨後，從馬車裏拿出藥品和包紮的東西，低頭認真包紮。
莫千凡看著破碎的衣袖，表情呆滯。
雖然動作簡單粗暴，但救治是認真的，無可挑剔～
“放心，我會賠你的衣服。”，元瑾恒輕聲說，聲音低沉有磁性。
莫千凡心口一跳，哼道：“誰稀罕你賠，我衣服多的是。”
“是嗎？我怎麽記得你一個冬天隻有三身衣服可換？一身青色，一身粉藍，一身湖藍？”，元瑾恒依舊語氣淡淡。
莫千凡胳膊輕輕一動，元瑾恒抬眸看她，“疼？”
莫千凡耳根微紅，搖搖頭，“不疼，就是覺得你觀察太仔細了……其實，冬天不怎麽出門，要那麽多衣服幹嘛。”
國公夫人和薛瑩都曾張羅給她做衣服，統統被她拒絕，她的原則是：精而不多，免得選擇時困難。
不想，元瑾恒竟拿這個做話題～
元瑾恒繼續包紮，“女孩子嘛，都喜歡各色衣物和首飾，多備點沒錯。我知道你寄人籬下，想多買又不好意思，不如我送你吧。”
莫千凡忙說：“不必了，我三套完全夠了，精而實用，沒必要買那麽多。”
元瑾恒沒有說話，專心包紮。
包紮完畢，莫千凡動了動胳膊，感覺不錯，誇了一句，“沒想到堂堂王爺，包紮手法還不錯～”
元瑾恒語氣淡淡，“受傷多了，自然就會包紮。”
想他十六歲上戰場，什麽傷沒有受過？包紮傷口，就像修剪指甲一般平常。
莫千凡剛投去同情的目光，他又說：“你不受傷，自然不能明白這種成長的感覺。”
莫千凡翻個白眼。
元瑾恒勾了勾唇，“說吧，你是怎麽招惹上花花太歲段純的。”
“段純？名字叫的還挺有意思……不過，我不認識他。”，莫千凡一臉嘲諷。
元瑾恒盯著她的眼睛，“段純在殺手榜上排名第五，一般不輕易出手，一旦出手，沒有人，尤其是女孩能逃過。你確定沒招惹他？”
莫千凡被逗樂了，“他那副長相，如果有你的一半，我可能逃不過。”
元瑾恒一時不知怎麽接話，臉色微紅。
莫千凡摸了摸下巴，“你說段純是殺手榜上的人？與弑月教有什麽關係？”
元瑾恒想了想，“應該是弑月教的人。”
莫千凡眼裏一亮，“我剛準備找他們的總部，他就來殺我，是不是太巧合了？”
元瑾恒額頭三根黑線，“你去找弑月教總部？莫千凡，你是不是腦子壞了？你知不知道有多危險？連我都沒有把握的事，你單槍匹馬去做？”..
莫千凡被他吼得一愣一愣的，在她印象裏，他生氣時應該不理人，今日這是發什麽神經？
元瑾恒看她不說話，目光有些飄忽，以為自己嚇到她，聲音柔和下來，“罷了，下次行動叫我。你這次遇見花花太歲，十有八九被他們知道了你的行動。”
莫千凡想到杜若給她的提示，搖搖頭，“也有可能，段純的行刺才是弑月教針對我的行動。”
“你怎麽知道弑月教會有行動？”，元瑾恒蹙眉。
莫千凡哦了一聲，“我猜的。”
元瑾恒沒有說話，但目光裏是滿滿的不相信。
莫千凡不想解釋，繼續自言自語，“不過，那個樂聞茶樓還是有問題的。”
黃掌櫃的表現和出門就遇見的刺殺，怎麽想，都不大對勁。
元瑾恒默默記下她說的名字，準備查一查。
說話間，馬車已經到國公府門口了，元瑾恒遞給莫千凡一瓶藥，“記得按時換藥。”
莫千凡沒有客氣，接了過去，“好的，多謝。”
元瑾恒看她，“你我之間，無需言謝。”
莫千凡心口又是一跳，低頭下了馬車。
“以後做什麽事，務必通知我。”，元瑾恒拉開車簾，再次叮囑。
莫千凡頭也不回，哦了一聲朝家跑。
元瑾恒看著她的背影，目光愈發深邃。
這丫頭，實在太不聽話了，還得加強監督。
好在林晚榆身上的毒已經解了，無需莫千凡操心，院裏又有柳絮照顧，莫千凡的傷就沒有驚動任何人。
晚上，柳絮給莫千凡換藥的時候，嗔道：“小姐，你下回出去帶上奴婢好不好？萬一有情況，奴婢還能喊喊人，看你這傷，唉！”
莫千凡笑道：“主要是今早的事得保密，所以不能帶你。”
“對奴婢也保密嗎？”，柳絮抬眸看她，眼底有憂愁。
莫千凡頓了頓，“柳絮啊，我這個人，自由慣了，做什麽事都隨心所欲。很多事，我就想一個人悄悄做了，和是否親密沒有關係。”
主要是，讓她參與，就等於把她放在危險環境中。
柳絮已經幫她換好藥，輕聲說：“小姐，你不用給奴婢解釋的，早點休息吧。”
莫千凡頷首，還想說點兒什麽，但柳絮已經開始吹滅蠟燭了，她隻好作罷。
也許，對柳絮有些冷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