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好姑娘，留我一條性命。”
婦人無法逃跑，就直接給沈月跪了下來，“我給姑娘您磕頭了！”
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不等沈月回應，又瘋狂給沈月磕頭起來，
“好姑娘，我也是被逼的，我也是被刀架在脖子上，被逼幹的這個。”
婦人手指著一旁死去的大漢，
“這一切都是他讓我幹的，他拿刀指著我，我要是不按他說的做，他就要殺了我。”
婦人說著說著聲音變得哽咽，眼淚冒了出來，“我一個女人…想要活下去，隻能…”
李山走過來，剛好聽到婦人所言。
他一下子皺起了眉頭。
沈月麵色一如既往的冷，沒有任何變化。
她冷聲打斷婦人話，“你們換孩子做什麽？”
一句話。
把婦人問住，哽咽聲，哭聲一時之間沒了聲。
沈月冷冷看著婦人。
婦人感覺脊背發涼，壓迫感撲麵而來。
她心中一陣心虛，硬著頭皮結結巴巴回答，“是…”
“是…”
沈月冷聲道，“我數到三。”
婦人心頭一顫，張了張口，正要說話。
沈月冷吐出一字，“三。”
她目光一厲，手中隨意把玩的匕首猛地一握，猛地刺向婦人。
婦人瞳孔一縮，“！！！”.
她尖叫出聲，“我說！”
匕首刀尖停在距離婦人眉心上方，僅有半寸之距。
婦人嚇得六神無主，“姑娘我說！”
“我們也隻是聽人差遣，他們給我們水，糧，我們負責換孩子，把換來了的孩子又交給那些人。”
“聽說…他們好像是…拿去給…”
沈月視線落在她麵上。
婦人打了個冷顫，趕忙道，“拿去給當兵的吃了。”
沈月抿唇，握住刀的手緊了些！
亂世之下，易子而食！
李山聞言，瞪大了眼！
他腦中像是有什麽東西炸開了，一下子衝到婦人麵前，怒斥，
“給當兵的吃了？一派胡言！你…”
婦人看向冒出來的李山，“這位小哥我可以對天發誓，絕對不是亂說！”
“複州過去再往西北走，不到三百裏地就是邊州，邊城。”
“韃子來犯，邊州無糧餉…”
李山身形晃了晃，再次打斷婦人所言，
“你前言不搭後語，鬼話連篇！一會兒說邊州無糧餉！無糧餉你們又有水，糧換孩子！”
沈月見李山如此大的反應，擰眉。
婦人望著李山，還想說什麽，“小哥，你…”
幾道不同的聲音傳了過來，“春花！”
李山幾人看去。
是老太婆帶著人過來了。
五個人。
老太婆帶著人過來時。
正好李義正把那叫春花的小姑娘抱出了馬車，遞到李正手裏。
剛好這一幕，被老太婆看到！
老太婆手指著李正，“是我們家的春花！”
五人風風火火衝的過去。
老太婆一個勁兒質問李正，“你們做什麽？你們想對我們家春花做什麽？”
“快把我們家春花放下！”
“趕緊放下，不然我們就不客氣了！”
五人你一言我一語，很快跑了過來。
五人手裏都拿著刀，一邊說著一邊對著李正比劃。
李義正見勢不妙，趕忙下了車。
李桃花，李樹小孩子哪見過這般世麵。
親爹一下來。
兩孩子立馬躲到了李義正身後。
李義正本下車來是要上前幫忙，孩子這麽一來，就無法上前了！
李正趕忙解釋，“大嬸子，誤會…”
老太婆指著李正鼻子，罵罵咧咧，“什麽狗屁誤會！趕緊把我們家春花放下！”
李正還想解釋，“不是，我們也是追著孩子…”
老太婆的兒子大喝，“放孩子！”
李正說也說不清，也沒說話的機會，直接把孩子往老太婆懷裏一塞，
“行行行行，給你們，給你們。”
“春花！”老太婆接過孩子，孩子閉著眼一動不動，“奶奶的寶貝春花，春花醒醒啊…”
搖著晃了幾下。
孩子還是沒動靜。
老太婆慌了神，“春花沒動靜了。”
春花娘被嚇住，趕忙把孩子從老太婆懷裏抱了過去，叫著孩子。
老太婆又轉頭來質問李正，“你對我們家春花做了什麽？”
李正三番兩次被冤枉，也沒了耐性，“我說老嬸子，你這腦子不好使吧？
我們也是來救自己村裏孩子的，順帶把你家孩子抱出來，你不感謝就算了還怪我們頭上？”
老太婆的兒子突然來了一句，“我們讓你抱了嗎？”
老太婆也嚷嚷了起來，
“我家春花先前肯定沒事，就是因為你這一抱，抱出事情來了。”
李正無言，“……”
他真的徹底服氣。
“那…”
李正不想跟這群腦子有問題的人再說下去。
他抬手指向馬車另外那邊，
“白天你換糧食那女的，就坐在那邊，你要是真有本事就去找她算賬。”
“別在我麵前裝瘋賣傻！”
最後這話像是戳到了老太婆一家的痛處。
老太婆率先叫嚷了起來，“你再說一遍？”
跟過來的三個兒子也跟著叫了起來，“你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
李正脾氣也上來了，“我說你們裝瘋賣傻！”
三個兒子大手一揮，捋起衣袖，“敢罵老子娘，揍他！”
李正實在忍不了，也跟著捋起袖子，“他奶奶，老子怕你們不成。”
李義正見狀，顧不上兩孩子，也捋起袖子要幫忙。
三對二。
眼看就要碰上。
老太婆的三個兒子突然不約而同齊齊發出，一聲慘叫。
“啊！”
“啊！”
“啊！”
李正，李義正：“？？？？”
三人都捂著臉，罵了起來，“誰他娘的…”
沈月手中捏著的石子還要飛幾顆過去。
恰逢這時。
跟前的婦人目光一冷，趁此刻沈月注意力沒在她身上，拔腿就跑。
李山臉色大變，大喊一聲，追了過去，“站住，別跑。”
沈月收回視線，見婦人逃離。
她取下帶來的弓箭，搭弓挽箭，對著婦人離開方向，冷喝一聲，“李山，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