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值得一提。
李山見在場每個人麵色都較為凝重，氣氛也是壓抑的讓人有些喘不過氣來。
他輕咳了兩聲，吸引住了屋內眾人注意力，才緩緩開口道，
“這件事朝廷那邊肯定會派兵過去，沒必要太…”
陳塵平打斷了他的話，“不，來不及。”
李山微愣，視線落在陳塵平麵上。
陳塵平道，“邊城那邊發現韃子，一路急報送進京城，京城得知消息即便是立馬派兵，那也得幾日時間才能趕到邊城。”
“邊城這邊自之前一戰後，雖說朝廷又派了重兵過去，但在韃子的強攻之下，估計也撐不了幾日。”
陳塵平說到此處，聲音停頓了一下，隨即加重了語氣，吐出四字，“邊城必破。”
邊城必破四字一出，像是一座大山壓在在場每一個人的心中。
尤其是當初同沈月一起去了邊城的羅嶂。
當初解決邊城困境之時，情形有多緊迫，他是看在眼中。
而當初是十萬兵，現在還增加了一倍。
邊城的確是必破…
劉成來了一句，“那我們現在怎麽辦？”
楊謀士麵色肅然，“要麽跟剪秋遇到的那群人一樣立馬卷鋪蓋，往江南逃。”
“要麽進複州城避。”
“邊城一破，朝廷肯定會以複州城為防守，與韃子鬥。”
“就看複州能不能守住。”他歎了一口氣，“複州破了，也是個死。”
李老三道，“那複州破了，咱們逃也逃不過，兩隻腳哪兒跑得過四條腿的馬？”
楊謀士點了點頭，“是這個理。”
他聲音遲疑了一瞬，“但…逃還有生的希望，不逃就在這兒，韃子過來，咱們的下場也都不用說了，也都清楚。”
李老三深吸了一口氣，“死就死，我不想逃了。”
“上半年逃，這好不容易才安穩了幾月，過了幾月的舒坦日子，他娘的又要逃。”
“我就在這兒，我不走，你們誰要走就走，我不走。”
“早死早超生。”
幾人：“……”
說白了在場的人除了陳塵平，知秋，剪秋三人之外，都是逃難過來的，逃難有多難，他們心中都清楚。
隻是…老三這話說的不太妥，他可以這樣選擇，但是不能忽視村裏的其他人。
每個人都有選擇活下去的權利。
李山皺眉，“老三，你這話…”
他話才說到一半，李老三脖子一埂，“我這話沒問題，反正我就這樣，沒問題。”
“你能這樣，沈姑娘呢？”陳塵平提醒李老三，“沈姑娘要生了。”
留在這裏，韃子過來。
萬一正巧遇上沈爺生孩子…
而且沈爺又是他們的主心骨，主心骨不在。
也是玄乎。
幾人垂眸深思。
陳塵平道，“就算不逃，也是撤到複州城裏，即便後麵沈姑娘要生了，也…”
沈月坐在一旁，聽著幾人爭論離開或者不離開。
就這幾人。
還分為三派。
一派是提倡離開。
一派要留下來。
至於剩下的一派則跟她一樣，一句話沒說，聽著離開派和不離開派，來回拉扯。
兩派都試圖說服對方。
剪秋，知秋兩人聽著爭論聲，目光落到沈爺身上，心中疑惑，沈爺怎麽還不開口。
在兩人眼中，李山，李老三，陳塵平，劉成四人爭論的再厲害。
隻要沈爺一開口，四人…怕是除了陳塵平之外，都會聽沈爺的話。
之所以排除陳塵平，那是因為陳塵平本就是不屬於村中的人。
留在村中也是因為跟沈爺簽了契約。
眼下出了變故，繼續留在村中有性命之危，離開也在情理之中。
幾人因此事而爭論麵紅耳赤，尤其是李老三，眼中可見怒火冒出，對著陳塵平怒目而視。
李赤腳聲音突然響起，“乖徒兒啊~”
陳塵平：“？”
幾人：“？？”
幾人目光一轉，落到李赤腳身上，“你可去過韃子那邊？”
陳塵平：“？？”
他有些不解，師父為何突然詢問起他這個來。
陳塵平問，“師父，您去過？”
李赤腳沒直接回答，“韃子那邊都是草原，一眼望去望不到頭的那種，所以韃子喜歡騎馬。”
“我們村子附近周圍有山圍著，這是天然的保護。”
“而且村子兩個出入口，左右兩邊都是凸出，咱們村子等於是凹下去的。”
“打起來後，守在村口兩側就行了。”
“韃子那邊幾乎沒山，山勢對他們來說是最把握不住的，而對於我們是最有優勢的。”
“所以…老夫覺得去複州城還不如留在這裏。”
李老三聽完李赤腳的話心中大喜，總算有一個跟他是相同意見了！
而且李赤腳一番話下來，有理有據，比他會說話多了，說服力也會更強。
陳塵平點了點頭，“師父，你的意思我明白。”
“意思是咱們村子的地形是易守難攻，可師父你沒有想過一旦攻下，咱們隻有死路一條。”
李赤腳不疾不徐，笑著反問，“複州城被攻下，不也是死路一條？”
陳塵平被問住：“……”
他沒出聲。
李赤腳也沒出聲。
屋裏就突然一下子靜了下來。
楊謀士歎了一口氣，“爭論都沒用，還不如聽聽沈爺的意思？”
這句話倒是提醒了爭論的幾人。
對啊。
他們幾個在這裏爭論得不行，最後下結論的還是沈爺。
從始自終，沈爺都沒說過一句話，也不知道沈爺是什麽看法？
眾人目光一下子匯聚到沈月身上。
沈月見眾人看了過來。
她各看了一眼剪秋，李老三，“剪秋，李老三，你二人再去一趟複州城，打聽一下朝廷派的是誰過來收複州，派了多少人。”
話題一下子轉的太快。
在場人都有些沒反應過來。
沈月聲音頓了一下，又添話，“打聽完之後先別急著回來。”
“等複州城門開了，朝廷的兵進去了你們再回來。”
剪秋，李老三應聲一同響起，“是。”
沈月下意識要給李山安排任務，“李山，你…”
話剛出口。
她意識到李山身上還有傷，又改口道，“你身上有傷，事情還是羅嶂去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