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嫁給顧家那個傻子?

第22章 真正的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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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初七是個大日子。顧家上下忙成一團。陳管家激動的到處在院子裏張羅著,一會吩咐這個去廚房看看菜品怎麽樣了,一會又在庭院裏看掛的紅正不正。

站在高凳上的工人說:“陳管家,您看看,這樣成不?”

陳管家退後兩步,用胳膊比了比,“再往左一點,哎,好好好。”

成華的秋日總是比其他城市來的早一些,九月的風已經有些微涼,吹在人身上輕輕發癢。安然看著院子裏到處忙亂的身影也忍不住笑了。

顧老夫人70大壽到處喜氣洋洋。

“阿景,你收拾好沒?我們還要去給奶奶拜壽。”安然看著一直緊閉在衣帽間的顧景擔心的喊他。

說來奇怪,平日裏一般都是安然在忙,顧景就站在一旁乖乖等她。現在可好,關係反倒是變了個方向,轉換過來。

安然陷入沉思,是什麽時候開始的?從花街回來?還是......算了,安然心裏盤算著看來要去找艾燁梁一趟。

轉眼間顧家宴會開始,和顧家有業務往來的都來祝福。安然不喜歡這種借著機會前來諂媚的場合,更覺得無聊,帶著顧景找個清閑的地方躲著。

宴會上依舊人來人往,顧老夫人站在台上講了兩句,大都是一些謝謝大家前來祝福,更感謝各位對顧家的照顧,以後還有繼續往來之類的商業話語。

顧家老夫人伸手示意,宴會正式開始。

不少人上前攀關係,都被顧瓊一旁擋住,再怎麽說,自己的母親她還是上心一些。

安然不放心又回會場看了一下,顧景說要陪著她一起去,安然拒絕。這種場合,她不想讓阿景看到,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心思,猶如啃噬,借著別人的勢力往上爬。

她家阿景可是一個單純無害的小可愛,可不能被這些肮髒東西給汙染了。

“阿景乖,”安然撫上顧景的頭頂,他微微低頭,“我一會就回來,你在這等我。”

顧景:“.......”

看著消失的背影,顧景心裏泛起一陣酸澀,他越來越不懂自己,為什麽心裏這麽難受。他討厭現在的自己,一個到處需要所有人保護的自己,他需要變得強大,變得能夠保護安安。

腦子裏又閃過細細碎碎的片段,大雨唰唰不停,成華連日下了兩天大雨。

兩輛轎車走在雨夜,車內溫聲不斷。

顧景痛苦的拍打自己的腦袋想要看清楚車裏的人到底是誰,碎片閃過每個人的人臉,陌生的,熟悉的,那些未曾觸摸到的。

最終一張稚嫩的臉閃過,顧景猛的整個身體猛地下沉,如在深海裏下墜。

那張臉是安然。確切的說是小時候的安然。

倏忽,畫麵一轉,大雨洗刷,一輛掛車逆行而來。車內猛地轉向,打死。瞬間一切都平靜了。雨水衝刷著,一切都安靜了。滴滴答答的**在車內流轉,順著縫隙流進雨夜。

“血——”

顧景嘶啞著,眼睜睜的看著那攤血跡,大雨還在繼續,深夜漫長,回歸無際。

“顧景,怎麽了?”

顧景猛地抬頭,大口呼氣,順著聲源望去。漆黑的眼眸被點亮,卻又在看清楚來源之後瞬間泯滅。他痛苦的搖頭。

不是安安,不是安安。

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滾落,打濕了碎發。顧景整個人都被汗珠打濕,顧修就在一旁冷冷的看著。

倏忽,顧景猛地抬頭。像是什麽事情都沒發生一樣,一臉安然自若的抬起眼斂:

“阿修,姑父又打你了?”

咯噔一聲,顧修瞬間跌入低穀。這語氣,這,這是......?

那雙眼眸,如同7年前的那個夜晚,顧修瞬間手腳冰涼。他哆嗦著,嘴唇上下打顫,忍不住顫抖:

“沒,沒。還是,你記起什麽了?”

顧景勾起唇角,仔細打量站在自己麵前的男人,似在睥睨。顧修這會握緊拳頭,就連指尖都忍不住顫抖。他好笑的看著他,語氣確是從來沒有的清冷:

“哦,你是指什麽?禮物又或者生日會?”

顧修瞬間跌坐在地上,他如同螻蟻一樣在地上攀爬,拽著顧景的雙腿,如同瘋子一樣大聲喊叫:

“不是我,不是我。”

聲音尖銳,正在趕來的安然聽個正著。一到跟前就看到顧修像個瘋狗一樣纏著顧景,她惱怒的拉開兩人的距離,把顧景擋在身後。

“顧修,你又發什麽瘋?”

說完,急忙顧不得地上的顧修,立刻看向顧景。一靠近安然才覺得不對勁,立刻攙扶著顧景回了房間。

**的顧景眉目緊閉,額前的劉海都被打濕,那雙手卻緊緊的抓著不讓安然離去。她剛才打電話讓艾燁梁來一趟,可是為什麽還沒到?

顧景嘴唇嗡動,細碎的聲音從中傳來,安然聽不真切,仔細辨別:

“身體——”

“血。”

“安安——”

這句安然聽懂了,她急忙回應,“阿景,我在呢,我在呢。”

**的人仍在昏迷,外麵宴會還在繼續,老夫人尚且不知情。顧景還在掙紮,身體越來越冷,安然把空調打開,帶來一絲溫暖。

“還給我,還給我。”顧景閉著眼睛喊。

“什麽?還給你什麽?”安然問道。

“身體。身體還給我。”

很快,艾燁梁到了。當時顧景已經陷入深度昏迷,他選擇用針灸醫治,。安然看著無數細針紮進顧景的身體忍不住眼眶發酸。

“艾醫生。”

艾燁梁抬起右手示意她別說話。安然忍住淚水看向窗外。

半個小時後。

“出去談吧。”安然主動開口。

院子裏那顆桂花樹凋零的越發厲害了。甚至樓上的陽台上都被落滿了桂花。風一吹,就散了。倒是艾燁梁一臉新奇。

“沒想到,在顧家也能見到它。”

“它?”安然迷惑著。

艾燁梁努努嘴,示意她那棵樹。

“之前在花街見過。”

花街,安然猛地想起花街酒店外的那顆樹,一顆飄著桂花香味,順著風悄悄溜進他們房間的那棵樹。

安然瞬間明白了。

“阿景怎麽了,不是好好的嗎,怎麽會忽然犯病?”

艾燁梁沉默著,不知怎麽開口。

一陣微風扶來,吹起兩人發絲。艾燁梁響起了在花街時顧景的話。

他說:“艾叔叔,希望您在我清醒的時候告訴我現在的情況,而這其中,僅此我一人。”

“到底怎麽了?”安然催促道,語氣中的怒火尤為明顯。

“顧少爺他在抵抗。”

“抵抗?”安然不懂。

沉默片刻,艾燁梁重新開口,語氣裏是從所未有的輕鬆:“又或者,顧小子就快好了。”

大腦瞬間空白,直到很久,安然腦子裏還一直盤旋著那句“阿景就快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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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老夫人喜宴。

大屏幕上到處滾動著各類成功人士對顧老夫人的祝福,陳管家屹立在老夫人身側。老夫人看了一圈沒見安丫頭和阿景的身影,忍不住有些擔心。

安老夫人看一眼就知道她在想什麽,隻是拍拍這位老姐妹的手。

“別擔心了,你還不放心我孫女?”

顧家老夫人笑著讓安老夫人再吃點。

倏忽,人群裏響起一陣躁動。大家皆看向屏幕。大屏幕裏本是播放的對顧家老夫人祝福語不知道什麽時候換成了顧修與安然的照片。

現場頓時一片嘩然,紛紛議論成聲。另一邊,照片被替代,瞬間轉換成顧景與一個陌生女人的親密照。

照片中女人一臉淡妝,頭發柔順的披在腦後,額前留著幾根細碎劉海。旁邊是靠在一旁的顧景。安老夫人一眼就認出那是什麽地方。

顧家。居然是在顧家拍的照片。

安老夫人氣的渾身發抖,結婚幾個月,居然還有人把這種小把戲往安然身上搞。照片一出,不少人拍照,消息立刻傳到網上。

一晚上的發酵,顧家股勢已經跌的厲害。

顧老夫人氣的頭昏眼花,看著**眉目緊閉的孫子更是懸著一口氣遲遲上不來。安然看著視頻中的親密照瞬間明了。

顧修居然利用她?上輩子他不是最喜歡她了嘛,當初她安然被舍棄的時候,他顧修曾親口告訴她,這輩子最喜歡的就是闞夢曼。那個被她調查,他急的像瘋狗一樣的女人——闞夢曼。

沈家。

沈津津看著網上持續發酵的輿論合上電腦,玻璃**映出男人的眼睛,掩藏在眼睛下的鋒芒此刻再也遮藏不住。

手機鈴聲乍響,沈津看著屏幕勾起嘴角,很快的接聽電話。一秒不到,裏麵傳來一聲動聽的女聲:

“沈老板,您安排我的已經完成了,您該兌換承諾了。”.

沈津仍是笑聲,剛開始是無聲,接著竟然毫不遮掩的大聲笑著,安靜的房間響起男人張狂的笑聲。笑了半刻,他才慢悠悠的開口:

“闞夢曼,你也敢配和我提條件?”

話一落,闞夢曼瞬間握緊了拳頭,沈津的話意再也明顯不過。

舒緩片刻,闞夢曼又恢複了平日裏的樣子,一副軟軟的調子開口:“沈老板嚴重了,夢曼一個女人自然不敢,不過阿修似乎一直在找我,要是阿修知道這件事是您安排的,那可得讓沈總傷心了。”

沈津眯起眼睛,滿是不屑:“你敢威脅我,不過,你怕是忘了,顧家股勢已成定局,就算你不說他也會知道你是我安排的,甚至,我兒子阿修還會認為你背叛了他。”

闞夢曼不作聲,但是沈津知道她在聽。終於,電話那頭再次響起:“你到底還要我做什麽?”

沈津終於又恢複了剛才的樣子,看著玻璃窗上的倒影,緩緩開口:

“做戲嘛,自然要全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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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景醒了。但還是虛弱著,唇沒有半點顏色。

安然讓下人端了一杯水替他輕輕擦拭,睡的時間長了,嘴唇幹的要褪皮。顧老夫人聽說顧景醒來也被陳管家攙扶著來看了一眼,直到看到真的沒事才放下心來。

安然心疼,顧老夫人在這也幫不上什麽忙,就讓她回去歇著,並且和顧老夫人再三保證,要是顧景有什麽事情,一定會第一時間通知她。最終顧老夫人才一步不舍的兩三步回頭離開。

夜又深了,網上的事情還在發酵,顧家已經第一時間做出解釋,卻還是沒能阻止。

安老夫人擔心自己的孫女這兩天一直住在顧家,但安家這會也需要安老夫人坐鎮。安然明白奶奶的擔憂,但現在那人在暗處,我們在明,必須掌握主權。

看著安老夫人離去的背影,安然緩緩的舒出一口氣,她想不明白,顧修到底為什麽這樣做,如果要是想整她,但是又為何要利用闞夢曼。

上輩子的安然一直被蒙在鼓裏,最後知道真相的時候闞夢曼已經被沈津和顧瓊所接納,甚至他們認為她才是自己所認定的兒媳婦。還是說,顧修已經是一個為了達到目的不惜失去任何代價的人。

晚風扶過,秋夜晚漸涼。安然獨自一人呆在陽台思考,倏忽間一雙手覆蓋在自己的腰肢。這雙手溫暖而寬大,輕輕從腰後慢慢攀延。

“怎麽不睡?”安然側著頭問。

顧景搖頭:“睡的太多。”

許是這兩天太累,安然沾著床就有些困意。她尋了個姿勢,最後落入男人的胸膛,鏗鏘有力的心跳在耳邊咚咚作響。

安然打了個哈欠,忍著困意:“阿景,你要好好的,我要你陪我變老。”

屋內早已一片黑暗,安然狠狠得嗅著顧景身上得味道,很熟悉,像是夢裏聞到過得一樣。淺淺得呼吸從懷裏落入顧景得耳邊,他知道他得安安已經睡著了。

安靜的房間很久才響起男人鄭重地承諾,輕輕的落到安然頭頂一個溫柔的吻,他說:

——“安安,我隻陪你到老。”

安然做了一個夢。

夢裏的她在一片花叢中,味覺引導著,她越過花叢,走到一個神秘屋子。說是屋子倒不如說是一個簡陋的帳篷,裏麵各種瓶子。她好奇的拿過一聞,卻發現每一個瓶子裏麵都裝著同一種味道。

安然的心髒像是被什麽撞擊一樣,腦海裏瞬間出現一張臉。她下意識的抓住,卻撲捉不到。

倏忽,花林響動。她猛地轉身。

花叢下,少年10幾歲的模樣,陽光下白色襯衫,模樣清朗,甚至就連發梢也發著光。

安然心髒狂跳。

——那是16歲的顧景。

與此同時,

**早已沒有了那副高大身影。顧景走向窗外,看著那輪圓月回想起16歲。

或許,如果當初是他侵占著這具軀體,他的安安絕不會是今天的這副模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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