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時沒有。”
褚無羈搖搖頭,伸手探了一下他的脈搏,毒已經解了,確定他安然無虞,不禁鬆了一口氣。
“那我服下的是?”
褚長思疑惑的看著他,拭去唇角的血汙,打算掀起被子下床洗把臉,卻發現被褥兩側似乎有東西在壓著。
一側是熟睡的憂憂,另一側是一尊類似於山泉造型的魚缸,裏麵養了一條金黃色的生物,氤氳著霧氣看不真切。
“這是什麽?”
“龍血可解蛟毒,你剛服下的便是這條龍的血。”褚無羈疲倦的揉揉額角,掃了一眼滿是髒汙的床榻:“收拾一下,早些休息。”
“好!”見他疲憊的模樣,褚長思便也不再多問。
褚無羈把靈泉放在臥室裏,看著裏麵死氣沉沉的金金,愈發覺得頭疼,簡單的洗漱一番倒頭就睡。
清晨——
鬧鈴響了好幾次,他才睡眼朦朧的拿起手機摁了停止。
昨天那場打鬥似乎嚇到了小家夥,睡覺時緊緊的抓著他的睡衣不肯撒手,嘴裏喃喃著叫爹爹娘親。
褚無羈試了好幾次都沒能把小家夥從睡衣上摘下來,便隻能抱著她起床,單手擠牙膏刷牙。
聽著嘩嘩的水聲,褚無憂抬起小手揉了揉眼睛,鏡子裏的她頭發炸了毛,大眼迷離用腦袋蹭了蹭大哥哥的臉。
“好困……大哥哥,幾點了……”
“七點半,憂憂困的話就再睡一會兒。”
小家夥窩在他懷裏眯了一小會兒,神智逐漸回攏緩緩搖頭,糯糯的說:“不睡了……金金呢?”
“在臥室裏放著!”
褚無羈拿熱毛巾給她擦臉,將她放在小板凳兒上,擠好牙膏把水杯遞給她。
“憂憂,幼兒園那邊的手續已經辦好了,下周一入學,開心嗎?”
褚無憂吐出嘴裏的牙膏沫,茫然的仰頭看著他:“幼兒園是做什麽的?”
“幼兒園就是有好多和憂憂差不多大的小朋友的地方,可以學習、做遊戲。”
褚無羈俯身擦去她嘴邊的沾著的一圈泡泡,把水杯放回了置物架。
“憂憂不想去幼兒園,想在家看動畫片。”..
褚無羈一愣,沒想到小家夥對上學這件事情一點兒期待都沒有。
“動畫片放學回家再看也來得及,幼兒園裏有好多小朋友,可以陪憂憂做遊戲。”
“在家三哥哥也可以陪憂憂做遊戲呀!”褚無憂不解的看著他
“幼兒園裏有……”
褚無羈語塞,幼兒園的記憶對他來說已經非常遙遠了,想不出裏麵什麽吸引人的地方。
他……當初好像也不太愛上幼兒園,依稀記得抱著娘親的脖子哭了好久。
“沒關係,憂憂來就是上學的,會去的,大哥哥不用哄小孩兒了。”
褚無憂跳下板凳兒,把它放回原來的位置,蹦躂著回到臥室裏,跑到落地窗前的小圓桌旁。
“金金……”
小家夥用手指戳戳他的龍角,藍色的水麵泛起波紋,除此外再無任何波瀾。
“妖怪都是可以化形的,那金金你長什麽樣子啊?”
她肘著小臉兒盯著金金看了好一會兒,沒有得到回應,才失望的去換衣服下樓吃飯。
今天保姆給褚無憂紮了兩個麻花辮,收起固定在頭頂,別了一個紅色的蝴蝶結大發夾,額頭垂下幾縷小碎發端莊可愛。
往常小家夥吃完飯就愛在一樓客廳裏看電視,或者下下五子棋。
今天反常的很,吃完飯送褚無羈出門後,就拿了一桶薯片上樓去了。
褚長思好奇的跟了上去,小家夥坐在二樓的客廳裏,趴在茶幾旁神情專注的盯著某一處看。
“憂憂,你在做什麽?”
“三哥哥?”
褚無憂循聲扭頭,突然想起三哥哥應該還沒見過金金,熱情拉他過來看。
“三哥哥,給你介紹一下咱們家的新朋友。”
小家夥把他拉到沙發上坐下,捧著靈泉遞給他看。
褚長思昨晚隻是粗略的看了一眼,現在近距離觀察,隻覺得這像一尊做工精美的藝術品。
金光閃閃的鱗片覆蓋全身,尾鰭徐徐展開每一根脈絡都清晰可見,四隻龍爪微微弓起,脊背上覆蓋著金色的龍髯。
“還挺好看的,他叫什麽名字?”
“龜爺爺沒說,憂憂給他臨時取了一個名字叫金金。”
褚無憂特別喜歡金金的犄角,樣式特別漂亮溫潤,手感很棒。
“龜爺爺是誰?”
褚長思一直沒尋到空隙問大哥龍的事情,壓根不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麽,聽的滿頭霧水。
“龜爺爺就是昨天下午遇到那個奇怪的老爺爺。”褚無憂湊在他身邊講了昨晚發生的事情,末了委屈的告狀:“龜爺爺訛小孩兒,憂憂有一點點不喜歡他。”
可又想到對方救了三哥哥,那就再少討厭他一點叭!
褚長思不怎麽關注其他種族的事情,更不知曉龍族的那樁事。
在聽到金金因為父母慘死所以變成了這樣,心中不由得一陣唏噓。
同樣是有過類似症狀他,此刻更能共情金金的感受,希望他能早些走出陰影,像其他小孩兒那樣快樂成長。
“原來如此,金金以後就是咱們家的新成員了。”
按著那老龜的意圖,這小龍估計是要住上一段時間的。
“嗯,我們要保護好他,不能讓他被那隻壞蛟抓到。”
褚無憂抱著靈泉打開了電視,貼著沙發猛的往後一跳,穩穩當當的坐了上去。
說到祁飛龍,褚長思的眼中劃過一抹擔憂,經此一事,兩族的恩怨已經結下,往後少不了磕碰。
“三哥哥,啊~”
褚無憂打開薯片,自己吃了一塊兒遞了一片到他嘴邊。
褚長思剛打算用嘴去接,臥室裏傳來了手機鈴聲,他停頓了一下,吃下小家夥遞來的薯片,沒去管這響聲。
自從那場比賽後,他就再也沒有碰過手機,直到現在,他仍不想看到任何新聞資訊,也不想跟除了家人以外的人交流。
過了一會兒鈴聲停了,可沒一會兒鈴聲就又響起來了,堅持不懈的撥打了七八次。
即便沒人接,對方還是不放棄,有種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