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令一麵擔心盧家大鬧公堂,一麵又盼著盧家真的能把屍體搶走,此案就不用再審了,因此宋好與盧父爭執之時,他也沒有打斷的意圖。
他現在是盡可能的隱身,最好隻占了主理人的頭銜,其餘事皆不沾,如此一來,日後算賬也算不到他頭上。
“你女兒的屍體是我找回來的,你說這件事與我有何幹係?”
縣令不加以阻攔,宋好就放心大膽的往下說了。
“人是你生的,她是個什麽品性難道你心裏不清楚嗎,她在別人家裏受了委屈,你卻隻顧自己的臉麵不顧她的死活,如今她已經成了孤魂野鬼,屍體就躺在這裏,你連看都不願看一眼,我看你才是害死她的那個罪魁禍首!”
“你光知道丟人,怎就不知道你女兒是何等的冤?你要是從始至終都相信她,如今又怎會演變成這個局麵?若是不替她正名,不僅她死不瞑目,日後你也抬不起頭做人!”
宋好罵得理直氣壯,盧父羞憤得說不上話。
人群當中走出一個兩眼通紅的婦人,見了宋好就道:“姑娘,你說得有道理,這件事確實是我們做得不對,要不是我……”
婦人泣不成聲,嗚咽了片刻才又道:“眼下憐兒已經死了,你就可憐可憐她,讓我們把她帶回去吧,別讓她繼續躺在這裏這裏受人指點。”
平白無故死了一個人,盧家說不心痛那肯定假的,但人死得不光彩,他們就是有痛也發不出來。
“你跑上來做什麽,還不趕緊下去。”
盧父沒好氣的訓斥一句。
“我讓你把她帶回去,那才是真正的害她。”宋好看出眼前這個婦人就是盧母,盡可能的心平氣和,與她擺起了道理,“憐兒這事不辯個清楚明了,盧家其他的女兒也難許給好人家,就算不為死人著想,你該為活人想一想吧。”
這麽簡單的道理,盧母怎可能看不明白,然而女兒不忠貞已是事實,她還能怎麽辯?不管怎麽辯,都隻是舊事重提,再往盧家的傷口上撒鹽而已,外邊不知道還有多少人等著看熱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