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借著蕭無忌的各種治國之策刷足了存在感,一時間風頭無兩,隨之而來的也是辦不完的事,為此他連見謝蘭若一麵的時間都沒了,好不容易得了一點空閑,謝蘭若又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
“怎麽了?你還在因為側妃之事悶悶不樂啊?這件事確實是我對不起你,可這也不是沒有辦法的事嗎,就連母妃都極力勸我娶那張潔潔,我也是……”
提到張潔潔,太子難免心煩意亂,再也說不下去。他對張潔潔倒是沒有什麽惡意,就是不太喜歡張治庭那種古板又守舊的人,日後當了他的女婿,說不定更有的煩了。
“殿下多慮了,我又不是不通情理之人,怎可能還為這點事煩憂,隻要陛下心裏有我,我就心滿意足了。”
謝蘭若收回心思,動作自如的靠到太子懷中。
“那你怎麽……”
太子一點安全感都沒有,主要是謝蘭若的反常之舉太過明顯,否則他也不會一直盯著此事。
“蘭若,我是真心喜歡你,真心希望你開心的,你若過得不快,我心裏也不好受,我想知道你心裏在想什麽,如此才能為你排憂解難。”太子扶正謝蘭若的身姿,鄭重其事的說道。
謝蘭若現在滿心滿眼都是如何料理裴母如何防著裴彥卿之事,確實是沒有什麽心思搭理他,可事還未成,她也不能直接給他甩臉子。
盡管心裏很不屑,但她還是裝出副受寵若驚的模樣,道:“殿下嚴重了,該是我想方設法為您排憂解難才對,哪有您遷就我之理。在家待嫁的女子,難免有些傷春悲秋,殿下又何必當回事,我隻是看著不好而已,其實無甚要緊事。”
“傷春悲秋?為何?莫非你不想嫁給我?”
太子麵露不解。
尋常的待嫁女子都是滿心歡喜,哪有這樣心情低落的?疑惑間,一陣風吹來,壓在案桌之上的紙張被吹開,太子的視線跟隨紙張的動作,清清楚楚的看到了紙張之上的“裴彥卿”三個字。
那是謝蘭若發呆之時隨手寫下來的,不管怎麽說,他都是她曾經喜歡的人,眼下兩人走向對立麵,自己也要嫁給他人……
凡此種種,難免令人心生愁緒。
更何況裴母已經被人盯上,謝蘭若對他的感情已經不是簡單的得不到就毀滅了,而是又愛又怕。
“裴彥卿?!你怎會寫下他的名字?你不是說他單方麵糾纏你嗎?”
太子一開始是不介意謝蘭若曾經喜歡過裴彥卿的,可是後來謝蘭若否認了此事,他的心態也跟著變了。
“你騙我?!”
太子的表情忽而變得猙獰起來,抓住謝蘭若的力道也加重了不少。
“太子殿下……”謝蘭若吃痛,下意識驚呼出聲,很快就想到了托詞,“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隻是擔心他繼續來鬧,愁著不知如何應對,不知怎麽的,竟於不知不覺間寫了他的名字,事情絕對不是你想的那樣。”
她擠出了兩滴淚水,一看到她的眼淚,太子的心便軟了,手上的力道也跟著放輕。
饒是如此,他還是不敢輕易相信。
謝蘭若現在可是他的女人,裴彥卿吃了熊心豹子膽才會上趕著招惹。
“裴彥卿沒有這種膽子的,你且放心吧。”
太子眸中染上陰鷙,看向謝蘭若之時已不複往日的柔情。
謝蘭若偷偷咽了下口水,強行辯解道:“事情若是真的如您所說的一般,那就好了,隻可惜事與願違……”謝蘭若的眼眶當中再次蓄起淚水,“您不知道,這些日子,他、他……”
“他怎麽了?”
太子隻是嫉妒,看出可能另有隱情之後,他一下子就緊張了起來,追著謝蘭若問個不停。
“他曾派人到我家裏來,試圖敗壞我的名聲,攪就你我的婚事,要不是我足夠謹慎,早就被他害了。”謝蘭若一邊抽泣一邊控訴,“我怕自己真的受他所製,是以近日以來一直在冥思苦想,爭取徹底擺脫他的糾纏。”
“這麽大的事,你怎麽不早與我說!”
太子又是憤怒又是心疼。
謝蘭若道:“陛下讓你妥善處理南方的水患,我哪敢勞煩,就算你不介意一心兩用,我也不忍讓你如此辛勞啊。”
說話間,她已抽出一條手帕,將淚擦拭幹淨。見她如此懂事,太子越發的心疼,當即便要去找皇帝告狀,謝蘭若急忙將他攔下。
“太子殿下且慢!”謝蘭若緊緊抱住他,真怕他頭腦一熱辦壞了事,“無憑無據,到了陛下麵前,您該如何指控他?眼下正在治水的節骨眼,您若是還拿這點小事勞煩陛下,陛下就該降罪了!更何況我隻是側妃,真正的太子妃另有其人,您這麽護著我,太子妃臉上也不好看啊!陛下不希望看到這樣的事,我也不願出這個風頭,還請殿下看在我的份上,忘了此事吧!”
“都到了這個份上,你還如此為我著想……你就不覺得委屈嗎?”太子成功被她糊弄住,怔怔的開口。
謝蘭若道:“隻要可以和您長相廝守,我不在乎這點委屈。太子殿下,我們兩人難得見一麵,就別說這些煩心事了好不好?”
太子動了動嘴唇,最終還是答應了她的請求,**褪去之後又覺得不能這樣便宜了裴彥卿,於是在與皇帝交談之時,注定舉薦裴彥卿,提出派他前去江南,協助處理水患一事。
“裴彥卿?你怎會與他有所來往?”
皇帝對裴彥卿的忌憚之心還在,因此太子提起他時,他的警惕心就冒出來了。以裴彥卿的能力,若是成了太子的人,那麽日後他若是還想控製太子,可就難了。
“兒臣不認識他,就是不想見到他。”太子終究還是沒有憋住脾氣,幹脆道,“父皇可還記得先前我曾與你彈劾他糾纏良家女子之事,不瞞您說,那個女子就是蘭若,如今我們大婚在即,我與蘭若都不想看到他,隻想他滾得遠遠的。父皇,我知您一直擔心我隻顧著兒女情長難成大事,但兒子可以跟你保證,我在原則性的問題之上絕不含糊,日後也會好好善待太子妃,不讓您與首輔生了嫌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