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妻子被非禮上前打人這也算是情有可原。
縣令聞言便點點頭,驚堂木猛地一拍,怒目看向宋二狗:“你可有何辯駁?”
宋二狗被嚇得立刻伏跪下去,哭著求饒道:“大人冤枉啊我當時隻是吃醉了酒,頭腦昏沉的想要找個房間睡一會兒,不成想錯摸到了東邊廂房,就……”
“你撒謊!你分明是特意溜進房間故意等著我……”李蘭芝一時情急,哭著便說漏了嘴。
縣令一聽,還有內情,便順著問道:“哦?李氏,你說他是有意犯案,你可有何證據?”
李蘭芝支吾著,有些難以啟齒,裴母有些情急,怕她說出什麽不該說的話,此刻恨不能上前去捂住她的嘴。
裴玉晟卻仿佛一時間恍然大悟,被憤恨衝昏頭腦的他陰冷一笑,便道:“大人,我看分明是這宋二狗和他的女兒女婿串通好了,故意來汙我娘子清白!”
此話一出,裴母臉色一白,宋二狗也急道:“胡說!你們這是惡人先告狀!分明是你們在外頭商量著,要把我姑爺灌醉了,然後設計他和你娘子同進一個房間,到時汙蔑他和你娘子有染,今日說什麽來給他過生辰,也都是為了設計他!”
“大人,你相信我,今日這裴玉晟喝酒喝到一半還帶著她娘子去外頭謀劃,恰好我去解手,聽見了他二人的計劃,便將計就計,裝作醉酒離去,果然他們等我姑爺和閨女醉酒後,便扶著我姑爺進了房間,隨後又將這李氏也送進了房間,反鎖上了門!”
堂下幾位村民一時忍不住議論起來,李蘭芝羞憤難當,哭著喊了一句“你胡說!”
場麵一時哄亂起來,縣令手中驚堂木重重一拍:“肅靜!”
“你說他們扶了裴秀才進房間,可為何最後在房間的卻是你?”
縣令問的是宋二狗。
宋二狗看了一眼裴彥卿,咕噥了一句:“我也不知道為何,我姑爺突然醒了,起身就出去了。”
眾人目光轉向裴彥卿。
裴彥卿不疾不徐站出來,拱手一揖道:“草民醉了酒便有些內急,出去尋茅廁。”
“嗯。”縣令沉吟一聲,轉而想起了什麽似的道:“所以宋二狗,你當時一直在房間裏?”M..
宋二狗眼見躲不過這個問題,支吾道:“我先行潛入房間是,是想保護我姑爺名聲……”
“那為何後來對李氏行不軌之事!”縣令厲聲問道。
“是那李氏先勾引我……”
“你胡說!”/“你放屁!老子殺了你!”
李蘭芝的哭喊聲和裴玉晟的怒喝聲同時響起。
裴玉晟怒不可遏的就要衝過去,被幾位官兵抽刀才攔下來。
“公堂之上豈容你胡作非為!”縣令怒道。
轉而又向宋二狗道:“你說李氏設計蓄意勾引,到底是你一麵之詞,可有何證據?”
“這……”宋二狗的確答不出來。
本以為官司都要贏了,這回一下子峰回路轉,宋二狗立時蔫了下去。
裴彥卿此刻卻再次站了出來,長身玉立的站在公堂之上,朗聲道:
“大人容稟,此事確有諸多可疑之處。一是我從廁所回來之後,因著口幹便轉去了廚房,卻見廚房門在外反鎖著,我聽見裏頭有動靜,翻窗進去才發現我娘子宋氏被人雙手反綁在後,嘴上還塞著布條。”
“二是,我將娘子從廚房救出以後,聽聞東邊吵鬧,便趕過去看看,結果發現眾人齊聚於此,可我卻發現房門之上也落著一把鎖鏈,那鑰匙那時卻正拿在我娘親手中。”
此話一出,公堂上再次響起嗡嗡的議論聲。
就連師爺也忍不住湊上來和縣令低語議論起來。
也有村民接上話,道:“確實,我們進去之前,的確聽到裴玉晟大喊鑰匙鑰匙拿來等話。”
縣令立刻命人去裴家將鎖取過來。
轉而又問裴彥卿:“那幾位村民都聽見房間那邊的動靜,你難道不曾聽見?”
裴彥卿淡然答道:“聽見了,隻是因娘子被困在裏頭低聲哭泣,一時情急管不得別處許多。”
也有村民低聲議論:“本就不是多親的一家人,先前也不曾聽過他家給大郎過生辰,本來兩個兒子都是一天生辰還能如此區別對待……”
話音不高,卻足夠清晰地傳入縣令耳中。
這回縣令並沒有再拍驚堂木,而是眯眼沉思起來。
“多年不給大兒過生辰,今年是為何例外?”
“回稟大人,民婦也覺得多年來虧待了大郎,便想著彌補一些,因此才……”
裴母說話時一臉為難,似乎是提起這些又些難為情,又好像這回過生辰真是一片好心。
立刻有村民嘲諷道:“怕是你兒媳不日就要上任天香樓掌櫃,你忙不及來巴結吧!”
縣令沒有出聲製止,心思曲折回轉。
便另有村民也膽子大起來道:“我看倒不像,先前去鬧過一會要分些好處,不得逞,這回隻怕真是奔著設計陷害去的!”
“肅靜!”師爺忍不住出聲代勞。
很快那兩個鎖也被取來,正和裴母身上掛著的鑰匙串上兩枚鑰匙是一套的。
而那鑰匙串上還掛著裴家其他的鑰匙。
案件審到這裏基本已經水落石出了。
縣令便猛一拍堂,喝聲問道:“裴家五口!你們可還有什麽要辯?!”
裴母還要哭著喊冤枉,轉而一眼瞥到身旁抹著眼淚的李蘭芝,立刻指著她道:
“大人!都是這個賤婦!她水性楊花,還蠱惑我兒子出此下策,這全盤計劃都是她提出來的!我們一家都隻是被她教唆啊!大人明察!”
李蘭芝不想事到如今裴母竟毫不猶豫便賣了自己,索性把心一橫,轉向縣令坦白道:
“大人!計劃是我提出不錯!可也隻是當日夫君對他大哥的一張名帖起了貪念,夜晚去偷卻被痛打一頓,回來惱恨,才有了這個主意。”
“而我也不過說了一嘴,後續上門過生辰灌酒這些都是他們幾人一起商議出來的,為的就是汙蔑裴彥卿的名聲,將他送進大牢,好躲了他的名帖,再吃了宋好的絕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