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的了,竟是讓你也變得如此的冒失了。”
廊下的花燈隨風搖擺,晃晃悠悠的好似要掉下來,許清秋抬頭看了眼那好看的蓮花燈,擰眉責問小福子。
她不懂一向沉穩的人,今日個竟也變得如此冒冒失失的。
小福子趕緊行禮,“主子,奴才知錯,是俞貴人來了,奴才想攔卻沒攔住。”
許清秋好看的媚眼微微一皺,旋即掩嘴笑了,“嗬,現在都敢硬闖本主宮殿了,到底是背後有人,腰杆都硬幾分。”
她手微微一抬,小福子機靈的過去扶著她起身,心底亦是不悅的很。
這俞貴人仗著背後是皇後,竟是愈發的過份了,說是來道歉的,這哪裏有道歉的樣子,倒是有幾分來顯擺的架勢。
“主子,可不是,這俞貴人那氣勢啊,奴才見了都來氣。”小福子忍不住將自己心底的憋屈說出來。
兩個人正說著,俞雅君迎麵而來,恭敬的朝許清秋行了個禮,“妹妹見過許姐姐,姐姐萬安。”
她大手一揮,小菊不悅的將一個禮盒拿過來遞給翠柳,俞雅君趁機道,“妹妹昨日個著相了,今日個特意過來向姐姐賠個不是。
姐姐莫要跟妹妹見氣。”
翠柳看了眼盒子裏的東西,是頂好的補品,一看俞雅君就是花了心思的,但是這些東西對於許清秋來說,卻不算什麽。
許清秋的外祖家雖然是商戶,但是這樣的好東西頂頂的多,許清秋已然見怪不怪。
“俞貴人您倒是舍得,不過這東西我家主子都吃膩了,俞貴人還是拿回去自個補補吧。”翠柳知曉剛才的事情,心底也不得勁的很。
一向不喜歡和誰見氣的她,這會也忍不住懟了俞雅君一句。
如今自己主子得寵,她也要狐假虎威一把,有關係不用是傻子。
許清秋讚許的看了翠柳一眼,芙蓉麵上露出淺淺一笑,“妹妹你莫怪翠柳這種小嘴。
她啊,就是個實誠人兒,本主也甚是喜歡他這張小嘴,想必妹妹也不會跟她見氣。”
本欲發脾氣的俞雅君,順勢被許清秋的話堵得半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區區一個奴婢,也敢教訓她堂堂的貴人!
偏生這個奴婢卻是許清秋的人,她半分得罪不得。
胸膛起伏不定,俞雅君的胸腔已然蓄積了一團火,還不得不憋著陪笑,“姐姐哪裏的話,妹妹怎的會跟一個奴婢見氣呢。”
一語便點出了翠柳的逾越。
許清秋好似聽不懂一般,“小福子,上茶,我且與俞貴人好好聊聊。”
廊下的風正好,不冷不熱的,配上一壺好茶,再來個圍爐,竟也愜意盎然。
俞雅君看著院子內的一切,這裏雖然不算大,但勝在一切都雅致,精心。
一眼便不難看出,主人對這裏的重視,她心底的嫉妒兀的又升了起來。
她不明白,同樣都居住在雅竹軒,為何許清秋這裏和她那裏會是兩個天地。
比起這邊,她哪裏簡直可以用蕭瑟來形容。
到底萬歲爺心尖尖上的人是不同的。
看來,她必須弄死許清秋,她來掌控這裏的一切。
百福節對她來說就是一個機會。
*
“主子,您說這俞貴人是真有意思,句句話不離皇後,生怕誰不知道她現在是皇後身邊的一條狗嗎?”翠柳想起剛剛俞雅君說的那些話,氣的小臉皺成一團。
真是拿著雞毛當令劍。
許清秋慢悠悠的走著,“跟這種人見什麽氣,不值得,咱們啊,先去看看德妃再說。”
百福節,為天下祈福的節日,後宮之中若是沒任何特殊情況,所有的妃嬪都得參加。
德妃自然不會例外,但她不想德妃在魯班橋出事,她得過去好生提醒一下德妃。
別看德妃看起來沒什麽存在感,皇後其實也是忌憚的,若不忌憚,何必暗自毒害德妃!
她也擔心皇後趁著這次的機會,清除掉不少異己。
“是,主子。”翠柳將俞雅君的話題揭過。
誠如自己的主子說的那般,一個不值當的人,何必一直掛在嘴邊。
兩個人一路聊著話本子,直接來到了德妃的宮中。
梅蘭看到許清秋來了,連忙笑盈盈的迎出來,“奴婢見過許良媛,娘娘若是知曉良媛來了,定是開心的很,飯都要多吃一碗呢。”
“姑姑哪裏的話,本主甚是想念娘娘,所以過來看看,等會可要在這裏蹭飯的,梅蘭姑姑可要將宮裏的好的都拿出來,可不興藏著掖著。”許清秋笑著打趣了一句梅蘭。
德妃因為身體一直不好的緣故,宮裏也有自己的小廚房,廚子的手藝也是不錯的。
“良媛您放心,奴婢啊,定然準備您最愛吃的點心和菜肴。”她說笑著將許清秋請進去,“娘娘,您看誰來了。”
德妃正坐在軟榻上看書,看到許清秋來了,起身相迎,許清秋連忙攔住她,“娘娘,別客氣了,咱也不是外人,你且躺著吧。”
德妃攏了攏披風,也沒客氣。
翠柳機靈的跟梅蘭一起出去做飯,隻留下許清秋和德妃在一起說體幾話。
人剛走,德妃的神情就嚴肅起來,“清秋,你這會過來,可是有事?”
許清秋一向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人,這會過來自然是有急事的。
“娘娘您真是聰慧,還真有,這不馬上百福節了嗎。
皇後將百福節定在了百花園舉辦,而百花園內有座魯班橋。
妹妹我細讀了一些書,這魯班橋很是巧妙,整座橋沒有一顆鉚釘,卯榫都極其巧妙。
若是懂這些的人,隻要動一根橋上的支柱,整座橋沉受到一定的重量時就會坍塌。
妹妹覺得皇後娘娘很有可能拿這種橋做文章。
咱們害人之心沒有,但是防人之心不能沒有。
今日個過來,就是想提醒娘娘您小心那座橋。”
德妃還不知道這裏麵的彎彎繞,但是魯班橋的事情她聽說過。
隻是沒想到這座橋這麽多門道,許清秋不說她完全不懂。
她眯了眯眼,心思百轉,“清秋,若是真如你所說的那般,這水本宮還落定了。”
許清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