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章他們一家人再次狼狽地回到黑山村。
黑山村頭頂上的太陽一如既往地辣眼睛,雲暖戴的草帽感覺要著火了。
她打幾行窩,就要用毛巾擦擦快流進眼裏的汗水。
給她放土豆種子的老三,臉紅得像煮熟的蝦子。
“去一邊歇著,喝喝水。”
雲暖過去接過土豆,把一塊塊切好的土豆種子快速地往窩裏放,放完後,又去打自己的窩,好像剛才她根本就沒有離開去放土豆一樣。
“雲暖,你這速度也太快了,一個人幹兩個人的活都不見你累的。”旁邊的連香羨慕的說。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誰?”
雲暖得意,她自從喝了空間靈泉水後,不僅身輕如燕,速度也像燕子樣。
隻要她願意,別說是幫兒子放放土豆,就是這幾塊地的土豆種子都給她放,她也一樣放得贏打窩的。
不過,那樣有點驚世駭俗,她還是低調點好。
“哎,你們發現沒有,東陽媳婦好像變年輕了。”翠花嬸子像發現新大陸一樣驚呼出聲。..
周圍其他人也都抬頭看向雲暖。
雲暖摘下草帽扇了扇風,實則是讓大家看仔細點。
她真不容易,終於有人注意到了她的變化,她離目的成功了一小步。
“別說,還真年輕了,白了。”
“你們說奇不奇怪?大家都越曬越黑,她反而越曬越白。”
“這有啥奇怪的,她應該是那種白皮子人,這種人是曬不黑的。”
……
周圍人議論著變年輕的雲暖,都沒有發現她另一邊的大兒媳悄悄抬起手在眼前看。
她的手也變白了些,變嫩了些。
“難道是因為最近吃得好的原因?”她心裏悄悄想道。
是的,最近這幾天,家裏吃的,那是她前二十年都不敢想象的好。
在別人家裏忍著餓的時候,她們每天早上一個雞蛋,大白饅頭管飽。
中午,在別人家喝著照得見人影的樹皮粥時,她們家蒸的幹飯,炒土豆絲,烙雞蛋餅。
昨晚上又偷偷燉雞了。
山洞裏的雞全部都下蛋了,娘每天去都要撿十幾個蛋回來,除了給了奶奶那邊一些雞蛋,家裏地窖放了幾十個雞蛋。
娘還說雞蛋放久了會壞,讓大家敞開了吃,別留著。
啥時候這麽精貴的東西可以隨便吃了?
這個好像自從娘上次昏迷醒來後,記起了爹留的糧食開始的。
能給娘做兒媳婦,真好!
蘇思東和蘇思陽兩兄弟此時心裏也同樣的想法。
他們今天的工作是挑水淋地。
水肯定是去他們家的井水裏挑。
挑水可是很重的活,不僅重,還要腳步放穩,不然,水就會曬出來。
這個是十公分的活,並不是所有男人都能幹的。
他們兄弟倆也才十八歲,身體看起來瘦瘦的,並不是很強壯,大隊長本來是不讓他們倆幹這活的。
幹這活的男人都是三十以上的壯男人,說壯,也是指骨架子大而矣。
這個災荒年哪來的壯?
蘇思東和蘇思陽都覺得自己混身的力氣,無論如何都要去挑水,大隊長也隻得由著他們。
結果,兄弟倆挑著水腳步如飛,他們挑著水走了個來回,其他人也才挑水到地頭。
別人是越挑水越沒力,他們兄弟倆挑累了,喝了家裏的開水後,又幹勁十足,一點也沒有累的感覺了。
村裏的其它男人看著兄弟倆咬牙切齒:“臭小子,放慢點,顯得你能是不?給叔叔們留點麵子。”
“哈哈,昨晚坑頭耕地過火了吧,現在變成軟腳蝦了,還讓小子讓你。”
“你們別說,這兩兄弟是不是吃得飽啊?我可是餓得心發慌,有力氣也不敢全使。”
“人家爹的朋友能給村裏送土豆來,還會少了他家的糧食?”
“蘇東陽那是真的大公無私,像他老子一樣,啥都想著咱們村。不愧是咱們村出去的人!”
“可惜好人不長命!”
……
蘇思東和蘇思陽沒有去理睬這些叔伯的議論,照舊埋頭苦幹。
偷妊耍滑,那是個啥東西?
兩人沒有學過。
剛開始兩人還沒有發現自己為啥幹活不累,隻以為是最近吃得好,身體力氣就變大了。
時間久後,老二發現問題出在家裏的開水上。
後來他就試著不喝家裏的開水,結果恢複效果就沒有喝自家開水好。
“自己家的開水也是用井水燒的,為啥會有不同的效果呢?等娘回來,我問問娘。”老二暗自琢磨。
老大並沒有老二的這些想法,他挑著水走出了虎虎生風的氣勢。
雲暖也不知道老二的精明竟然用在了力氣上,發現了家裏開水的秘密。
且不說雲暖一家人的變化,黑山村人也在發生著變化。
一千斤土豆全部種進了地裏,井裏的水每天挑去地裏澆著,太陽雖然一如既往的毒辣,土豆還是冒出了胚芽。
全村人都跑去地頭看著那露出了一了點頭的綠色,有人歡喜地大喊大叫,有人跪地上痛哭流涕,有人高興地掉頭就跑,嘴裏喊著發芽了,發芽了……
村裏更多人跑出來看,更多人加入了喊叫或痛哭的行列。
雲暖娘家的爹娘和兄弟們,就是在這種歡喜時刻踏進了村裏。
“這是有什麽喜事?一個個高興的樣子。多寶,你去問問。”錢程昊佝僂著背指揮著兒子去打聽。
“爹,我先去姐姐家看看。”雲暖的同母異父的弟弟錢永寶說道。
“去看啥去,那沒良心的白眼狼,有啥好看的。不許去!”雲暖的親娘麻木仁尖聲叫道。
“娘,你怎麽能這麽說姐姐呢。當初姐姐家也沒有餘糧,哪裏就能給我們吃。難不成非要她把糧食給我們,一家人餓死嗎?”錢永寶不高興的說道。
“我是她娘,她不是應該先給我吃嗎?沒有我,哪來的她?
吃她一點糧食咋啦,還打死都不肯給,這種不孝女,白眼狼,你不準跟她來往。
更不準踏進她家門,也不準她進我家門,我們早就斷絕了關係了,老死不相往來。你要敢去,我就打折你的腿。”
雲暖親娘麻木仁麵容猙獰的怒視著錢永寶。
“不去就不去,說得你好像真舍得打斷我的腿樣。”錢永寶嘀咕著進了自己的家。
他也累得狠,也餓得心慌,還渴。
錢程昊是被閨女家趕回來的,他們年前就去投奔在縣城的閨女,一直靠閨女養著。
他一大家子十幾口人,住在縣城的一個租屋,屋子隻有兩間,男女分開住。
他們每天就吃一頓,吃了就躺著。
不是他們不想動,是一動就餓得狠,隻能躺著等閨女錢寶莉送吃的來。
這次,錢寶莉的工廠也解散了工人,讓工人們回農村老家去尋找吃的。
工廠也沒有了糧食分,居委每天配送的水也減半,錢寶莉沒有了糧食,自身難保。
也不知哪人把他們一家人吃喝錢寶莉的事情捅到了她公婆那裏,錢寶莉的家人就來把他們趕出了租住的房子。
他們一家人再次狼狽地回到黑山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