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點,飛機準時落地薌城機場。
杜念瑤小半年沒見到兒媳婦了,親自開車去機場接人。
道笙取完行李剛走出閘口就看見杜念瑤在人群中衝她招手,興奮地跑過去一把抱住。
“姨姨!我好想你呀!”
杜念瑤卻憂愁地歎了口氣。
“怎麽了?”道笙略顯疑惑地看著她。
杜念瑤搖搖頭說:“傅白榆不行。”
哥哥不行?
道笙的腦袋瓜裏瞬間飄過許許多多帶有顏色的畫麵。
他明明很行啊……
看著兒媳婦懵懂的表情,杜念瑤特別認真地問:“笙笙,你什麽時候嫁到我們家來?”
道笙張了張嘴,才發現自己想錯了。
道笙有點懊惱。
最近怎麽想什麽都思想泛黃呢。
“我想聽你叫媽媽,”杜念瑤的表情特別真誠,“聽了十幾年姨姨,聽煩了。”
一番話弄得道笙漲紅了臉,磕磕巴巴地說:“還……還早呢。”
“哪早了?姨姨都等二十四年了,”杜念瑤不滿地皺眉,“我得催催傅白榆,這小子平時做事效率那麽高,怎麽一到人生大事上就慢吞吞的,他不急我還急。對了,傅白榆呢?怎麽沒跟你一起回來?”
“哥哥在上班,今天回不來。”
“工作狂,”杜念瑤摟著道笙往停車場走,碎碎念,“跟他爸一模一樣。”
道笙剛坐進車裏,傅白榆的電話打過來了。
“到薌城了。”傅白榆語氣十分篤定,他是掐著時間打電話的。
“剛落地,”道笙看一眼杜念瑤,“姨姨來接我了。”
傅白榆聽出她帶點炫耀的語氣,故意酸溜溜地說:“真幸福啊,以前我回薌城她就從來不接我。”
道笙開了免提,杜念瑤一字不漏聽去了,十分不給麵子,“你一大老爺們還需要我接?走丟了也沒人要,哪像我們家笙笙,長得那麽漂亮,我可不放心她一個人出門在外。”
傅白榆已經習慣老母親隨時隨地都能懟他一通,沒反駁,“媽,照顧好我女朋友。”
杜念瑤真是受不了他那股膩歪勁兒,“行行行,知道了,你女朋友你女朋友,上你的班去。”
傅白榆笑而不語。
……
道爺爺從霖市過來原本是要回大院住一段時間,杜念瑤知道後直接把他接到了自己家裏。
於是道笙剛走出電梯,一直在家門口等候的道爺爺便迫不及待地打開門,“笙笙回來了。”
幾年不見,道爺爺蒼老了許多,頭發已經花白了,臉上也添了好幾根皺紋,佝僂著身子靠在門邊,笑容依舊那麽慈祥。
“爺爺,”道笙眼圈紅了,走過去握住爺爺枯瘦的手,“你回薌城怎麽也不告訴我?”
以前視頻的時候看不出來,現在才發現爺爺瘦了那麽多。
“怕耽誤你學習,”道爺爺笑著摸摸她的頭,“我們笙笙長成大姑娘了。”
道笙心裏五味雜陳的,落後兩步的杜念瑤招呼爺孫倆進去。
道笙陪著爺爺在客廳裏聊天,道爺爺知道她心裏那塊病,始終沒提起溫慧道定,從衣兜裏拿出一隻厚厚的紅包放到道笙手裏,“爺爺年紀大了,不知道你們年輕人喜歡什麽,這是爺爺給你準備的生日禮物,笙笙不要嫌爺爺敷衍啊。”
“哪有這麽貴的生日禮物啊,”道笙拒絕,嗔怪道,“我可不要。”
那麽厚一遝,起碼是他一年的退休工資了。
她現在又不缺錢。
“還有前幾年過年啊、生日啊、節日的紅包一起給你補上,手機轉賬哪有真正的紅包來得實在,你不收爺爺可要生氣了啊。”道爺爺重新塞回她手裏,佯怒。
道笙沒辦法,隻好收下了。
放好紅包,道爺爺又問:“笙笙,你和白榆準備什麽時候結婚啊?”
杜念瑤催婚也就算了,畢竟這幾年她明裏暗裏沒少提結婚這件事,可現在連爺爺都開始催了,道笙臉上好不容易才消下去的紅暈又浮上來,“爺爺你問這個幹嘛呀。”
道爺爺樂嗬嗬地說:“爺爺好給我的小孫女包個更大的紅包啊。”
道笙腦海裏驀地浮現兩個字。
嫁妝。
很快,她的眼神又黯淡下去。
她還能有嫁妝嗎?
☆☆☆☆☆
晚上八點,杜蘇陽剛結束一天的工作回到家,正要給出差的未婚妻打個電話找找存在感,詢問她為什麽一天都快結束了也不想他一下,傅白榆的電話反而先進來了。
“稀客啊,”杜蘇陽語氣頗為輕佻,“太子爺怎麽有空給我打電話了?”
自從知道自己每天都在給傅白榆打工後,私下裏杜蘇陽總愛叫他太子爺。
傅白榆不陰不陽地笑了一聲,索性把“太子爺”的稱號坐實,“來陪太子爺喝酒。”
杜蘇陽挑眉,“老婆走了傅教授就喝酒買醉?”
“你老婆不也不在?”傅白榆嗓音懶懶的,“你都說我是太子爺了,不聽太子爺的命令,信不信我開了你。”
杜蘇陽咬牙,“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半小時後,杜蘇陽趕到傅白榆給的地址。
就在星河灣樓下的一處靜吧,這個點人挺多,不過想找到傅白榆一點不難。
他就坐在窗邊,背後是大片大片的霓虹燈火,穿了件簡單的白襯衫,襯得本就俊朗的麵容愈發驚為天人。
麵前的桌上擺了幾打長島冰茶,他慵懶地陷在卡座裏,頎長身影引得周圍姑娘頻頻回望。.
杜蘇陽嘖嘖兩聲,陰陽怪氣了句,“道笙不在你就出來勾搭小姑娘是吧?”
傅白榆嗤笑,“你不應該在我爸公司上班。”
“什麽意思?”杜蘇陽哼笑。
“你應該去當八卦記者。”
杜蘇陽翻了下白眼,在他對麵坐下,翹著二郎腿,“找我什麽事?”
傅白榆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再抬眼看他,居然一臉欲言又止的。
杜蘇陽:“?”
他有點不習慣這樣的傅白榆。
“你可別說你對我有意思,”杜蘇陽剛剛嫌熱解開了顆襯衫扣子,見狀趕緊扣上扯住領口,驚悚地盯著他,“我是有家室的人。”
傅白榆沒搭理他的自作多情,清了清嗓子,俊臉上浮現一絲不自在,“你求婚的時候,緊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