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妮妮沒發現道笙的反常,她的注意力被目不轉睛盯著講台的趙悅悅吸引了。
“看入迷啦?”楊妮妮拍拍她的手,“不記筆記了?”
“不是,”趙悅悅像發現了什麽新大陸,兩眼放光地指著講台,“你仔細看。”
“看什麽?”
這時傅白榆側過身,抬起手,“請同學們看大屏幕。”
燈光恰巧落在他的左手上,中指的素戒閃了一下眾人的眼睛。
“看見沒!看見沒!”趙悅悅激動地八卦。
楊妮妮顯然看到了,“他手上戴戒指了哎。”
“唉……大帥哥竟然名草有主了,”趙悅悅滿臉憂傷,“也不知道哪個姐妹這麽好福氣,狠狠地嫉妒了。”
楊妮妮連連點頭表示讚同。
道笙左看看右瞅瞅兩個室友,莫名有種做賊心虛的感覺,慌忙調整坐姿,把右手揣進兜裏。
她不喜歡四處張揚和傅白榆的關係,所以在京市隻有以前的同學和朋友知道,不過她也沒刻意隱瞞過,眼下她似乎應該告訴兩個室友,畢竟答應過她們要請客吃飯的。
但……
看著對傅白榆“虎視眈眈”的趙悅悅,如果這時候她承認她和傅白榆的關係,那接下來她們應該都沒心思繼續聽講座了,不問個底朝天怕是不罷休。
“什麽名草有主啊,”道笙決定先探探她們的口風,“萬一戒指就是個裝飾物呢?又不是婚戒,他都沒戴無名指上。”
“虧你還是訂過婚的人,”趙悅悅沒好氣地戳一下她的額頭,“你不知道戒指戴中指什麽意思?訂婚啊,他已經訂婚了!而且像傅教授這樣年紀輕輕就成了醫學界的大牛會是那麽隨便的人嗎?他學醫的,你知不知道醫生的手有多金貴啊?你瞧瞧他手上,除了手表還有別的裝飾物嗎?除非有重大意義,否則醫生是能不戴飾品就不戴飾品的。”
道笙驚了,不得不佩服她的觀察力,“要不你別學醫了,你去當警察吧。”
“不瞞你說,我爸就是警察,”趙悅悅得意挑眉,“跟著他學了點皮毛。”
“厲害。”楊妮妮由衷地說。
“厲害什麽呀,”趙悅悅愁眉苦臉的,“我倒希望傅教授還是單身呢。”
這下道笙可不幹了,心裏嘀咕一句可不是哪個男人都能隨便打主意的。
“人家都訂婚了,沒準過段時間就結婚了,你就死了這條心吧,趕緊好好聽講座。”M..
“我隻是把他當男神,又不是想當他女朋友,”趙悅悅翻了個白眼,“你好好看看,在場哪個女生不是他的小迷妹?你信不信,別墅他現在隻訂婚,就算他結婚了,戒指戴在無名指上,照樣有女孩兒往他身上撲。”
道笙覺得她說得很有道理,心裏要把傅白榆金屋藏嬌的想法更上一層樓。
……
講座進行到尾聲時,還有半個小時的互動環節。
傅白榆擰開瓶蓋喝了口水,對著在場的學生道:“對於我剛才提出的醫學案例,有疑問的同學可以提出來。”
學生們踴躍舉手,一開始問得還都是和醫學相關的,後來不知道是誰問了句,“傅教授,您戴了戒指,是已經有未婚妻了嗎?”
女生們都在等待回答,似乎必須要從他口中親耳聽到才死心。
傅白榆淺笑,沒說話。
院長一瞧,忙站起身轉過去說:“這屬於傅教授的隱私,請同學們提和講座有關的問題。”
可引起了興趣的學生哪裏管得了那麽多,還有人問:“傅教授,您喜歡什麽類型的女孩兒?”
院長不悅了,傅白榆卻意外地開口回答了。
他摩挲一下中指的戒指,“如你們所見,我已經訂婚了,並且很快就會和她步入婚姻的殿堂。”
“至於我喜歡什麽類型的女孩兒,”傅白榆的目光看似淡然平靜,卻牢牢地鎖定著第五排,薄唇輕揚,“在我看來,喜歡一個人是一種感覺,沒有特定的標準。”
本來聽見他訂婚已經死心的女生又燃起希望的火苗,“如果她長得不漂亮,人不聰明,性格也差,甚至連照顧人都不會,您還會喜歡她嗎?”
“隻要是我喜歡的,無論她什麽樣我都會喜歡,”傅白榆低笑,嗓音透過麥克風蘇得要命,“我不需要她有多漂亮,否則我會嫉妒那些被她外貌吸引的男人;她可以不聰明,因為我足夠聰明,可以引導她做任何一件她想完成的事;她的性格不好也沒關係,因為我可以包容她的所有缺點;如果她不會照顧人,或者連自己都照顧不好,我也不介意。”
傅白榆頓了頓,唇邊笑容逐漸擴大,“因為我從小照顧她到大。”
這句話的含義不言而喻。
道笙一下子懵了。
有嘴快的同學已經問出了口,“傅教授,您和您的未婚妻是青梅竹馬嗎?”
傅白榆笑而不語,算是默認。
趙悅悅尖叫一聲,捂著臉腦袋往道笙肩膀上一靠,“純愛戰神應聲倒地……怎麽會有這麽帥這麽優秀還這麽專情的爹係男友啊啊啊!!!”
“是啊是啊。”道笙心髒砰砰直跳,隻剩點頭附和的勁兒。
過了兩秒鍾,她突然反應過來。
爹係男友?
傅白榆???
楊妮妮看著道笙的反常表情,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來。
似乎,她身邊這位異瞳美女,前不久才剛訂婚。
而且,男朋友也學醫,也是青梅竹馬。
難道說……
楊妮妮被自己嚇了一跳。
講台上,傅白榆看了眼腕表,“還有一分鍾時間,最後一個問題。”
趙悅悅立馬激動地搖晃道笙,“笙笙,你幫我問問,他為什麽學醫?”
“為什麽我幫你問?”道笙詫異。
“你長得漂亮,我跟帥哥對視會害羞。”
趙悅悅不由分說舉起她的胳膊,大嗓門響起,“傅教授,這裏!”
道笙:“……”
傅白榆看向她,唇角的弧度蔓延入了深邃眼眸,“這位同學,你有什麽問題?”
“那個……”道笙站起身,頂著趙悅悅希翼的眼神,隻能硬著頭皮問,“傅教授,你為什麽選擇學醫?”
傅白榆的口吻清淡,對她的態度和其他同學似乎別無二致,“事實上我的興趣愛好並不是醫學,而是天文。”
全場同學安靜下來,一千多雙眼睛灼灼地望著傅白榆。
道笙和他對視,咽了下口水,“那是什麽導致你改變了自己的理想?”
“一開始,隻是因為想要守護摯愛,”傅白榆唇稍上揚的弧度加深,透過麥克風,低笑,“後來我發現,夜空中不止有萬千星辰,更有皎白皓月。我願成為那月亮,即使丟失怒馬鮮衣,越過孤峰峭壁後,終究會銀輝四耀,照亮更多的人。”
“你……不後悔嗎?”道笙眼波微顫。
傅白榆深深地看著她。
“所謂萬丈深淵,下去也是前程萬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