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傅白榆接完電話,那邊又是“哐當”一聲,登記員已經戳好了鋼印。
登記員恭喜祝福的話還沒說出口,道笙已經迫不及待地拿起結婚證,翻來覆去欣賞了個遍,越看臉上笑容越燦爛,儼然成了一朵大呲花。
“傅學神、傅教授,啊不對,傅醫生,從今天起你就嫁給我了啊,”道笙喜笑得眼睛彎成了月牙,“以後想跑你都跑不掉了。”
傅白榆勾唇淺笑,算是默認了“嫁”給她的事實。
“好,絕對不跑。”
登記員聽見兩人的對話,詭異的目光在兩人臉上轉來轉去,最後還是沒忍住,試探性地問:“傅先生,你……真的是自願結婚的嗎?”
結果一向理智清醒的傅學神壓根沒聽到登記員到底說了什麽,隻顧著樂嗬嗬傻笑。
道笙流氓似的摸了一把他的臉,衝著登記員揚揚手裏的結婚證,“他自不自願也遲了,已經受法律保護了。”
登記員:我該不該報警?
拿到結婚證所有流程就算走完了,傅白榆沒給道笙太多嘚瑟的時間,起身摟著她離開民政局。
剛走出辦證大廳,樓道裏迎麵走上來一個抱著大束紅玫瑰的年輕男人,一臉的喜色。
不少人的注意力都被火紅的花束吸引了,道笙也不例外。
隻見年輕男人走進辦證大廳,把紅玫瑰往一個身材高挑的女孩兒手裏一塞,喜氣洋洋地說:“走吧老婆,領證去!”
沒有女生會不喜歡花,尤其是在這樣的場合,還是帶有浪漫含義的紅玫瑰。
道笙眼睛都看直了,還好傅白榆一直牢牢抓著她的手,要不然隻怕當場就要崴腳。
傅白榆伸出另一隻手把她腦袋轉回來,略顯無奈的清淡嗓音在頭頂揚起,“看路。”
道笙抬眸盯著他,眼神質問。
看看人家老公。
傅白榆暗道失策,其他什麽可能都想到了,怎麽就沒想到這一點?
眼瞅著道笙的眼神越來越耿耿於懷,傅白榆幹脆將她打橫抱起,眾目睽睽之下就這麽抱著她下了樓。
回到車上,道笙沒再糾結花的事情,一門心思撲在結婚證上,兩個紅本本放在一起來來回回看了好幾遍。
傅白榆沒馬上開車,長臂一伸,“給我也看看。”
道笙拿起其中一本給他,“這是你的。”
“有什麽區別嗎?”傅白榆看看自己的,又看看她手裏那本,也沒發現哪裏不同。
“當然有區別了,”道笙跟他解釋,“你手裏那本持證人寫的是你的名字,我這本寫的我的名字。”
傅白榆感歎了句,“原來這個就是結婚證。”
道笙指著證件上的合照,“你看,我多漂亮啊,你再看看你,笑得那麽官方。”
傅白榆將她摟進懷裏,輕柔的吻落在她前額,“我老婆當然漂亮。”
我老婆……
以前傅白榆可從來不說這種話。
道笙臉一下子紅了,剛要開口,傅白榆手機又響了。
還是杜蘇陽那個顯眼包。
道笙輕哼一聲,“他那麽八卦,肯定是來問領證的事情。”
證領完了,傅白榆這回好耐心,接通後慢悠悠地“喂”了一聲。
果不其然,杜蘇陽的大嗓門響起,然後是一連串的問題拋出來,“傅白榆你領證?你今天領證?真的假的?你真的不是跟我開玩笑?領證這麽大的事情你不跟我說?還是不是好兄弟了?”
語氣越說越幽怨,就像是和傅白榆有一腿後又被他始亂終棄的怨婦似的。
道笙聽著不樂意,忍不住插嘴,“杜蘇陽,他又不是跟你結婚,為什麽要告訴你?”
“笙笙妹妹,你也太不夠意思了吧?”杜蘇陽誇張地驚叫,“好歹我也是你和小白白十幾年感情的見證者了,多少算半個月老,領證都不通知我一下?”
“忙著欣賞結婚證呢,”道笙懟他,“哪有時間搭理你。”
眼看道笙指望不上,杜蘇陽又調轉方向,一顆八卦之心熊熊燃燒,“小白白,快快快,跟我說說跟我說說。”
“說什麽說,”傅白榆比道笙還不近人情,“你沒結過婚嗎?”
杜蘇陽叫屈,“我結沒結過你不清楚?要不是你和道笙一直不結我早結了!”
“想知道你就自己結去。”傅白榆才懶得搭理他,三言兩語打發了八卦男後啟動車子。
剛開了不到十米遠,手機再度響起,依舊是傅白榆的。
來電顯示是杜念瑤。
緊跟著,道笙的手機也響了。
陳籽言。
不用說也知道,必定是杜蘇陽做了傳話筒。
“看來今天是消停不了了,”道笙感歎一句,“你先接吧,我給陳籽言回消息就行。”
傅白榆開著車,隨手點開免提,把手機放在一旁和杜念瑤聊天。
“兒子,”杜念瑤的聲音聽起來格外親切慈祥,“領完證了嗎?什麽時候到家?”
傅白榆長到二十五歲就沒聽老母親叫過自己幾次兒子,麵無表情地答:“在回來的路上。”
“那就好那就好,”隔著手機都能感覺到杜念瑤的眉飛色舞,“對了,你問問我兒媳婦今天中午想吃什麽,我這個當婆婆的給她做。”
道笙回複完陳籽言,恰好聽到杜念瑤這番話,猛地抬眼看向傅白榆,臉頰漲紅。
傅白榆含笑瞥了她一眼,“寶寶,你婆婆問你想吃什麽。”
“隨……隨便吧……”道笙滿腦子都被“兒媳婦”三個字充斥了,聲音弱得細如蚊蠅。
“你兒媳婦說隨便,”傅白榆仿佛沒看見道笙的表情,朝著手機淺笑開口,“你看著做就好。”
“好好。”杜念瑤滿口答應。
至於道笙,早就羞得捂住了臉。
因為杜蘇陽不滿傅白榆敷衍的態度,有意大肆宣揚其今天領證結婚的消息,一傳十十傳百後,導致傅白榆應付完杜念瑤,其他人的電話也接踵而來。
同學、朋友、同事、領導……一向不愛社交的傅白榆這一次始終耐心十足,一遍遍聲明“是,今天結婚,剛領完證”。
道笙偏頭看他,傅白榆認真專注地開著車,光影投落在俊逸的側臉上,他那麽不厭其煩地告訴別人他結婚了,剛拿到了結婚證。
是啊,她和傅白榆結婚了。
從今天開始,她就可以牽著他的手向全世界宣布。
他是她的男人。
獨屬於她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