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睜眼時,道笙是被一陣香味吵醒的。
她摸了摸饑腸轆轆的肚子,掀開被子下床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麽時候睡在了房間的**。.
臥室的光線很暗,窗簾緊緊拉著,她下意識以為外麵還在遭受台風的侵襲。
不對啊。
她不是應該在客廳的沙發上嗎?
怎麽進來的?
答案毋庸置疑。
道笙低頭看了一下身上,還是那件浴袍,她的臉一下子紅了。
穿鞋的時候,抬眼看見她的行李箱立在牆角。
一扭頭,床尾放了一條裙子,是她從家帶過來的。
道笙換好裙子出去,被明晃晃的光線刺激了一下眼睛。
透過落地窗看見外麵的景色,她才發現台風已經離境了。
回頭一看,牆上的掛鍾時針指向了兩點。
竟然已是翌日午後。
經過了一晚上風雨的肆虐,當陽光再次恩惠於這片土地時,一切又都安靜如常,就像是將全城被台風侵襲的記憶抹掉似的,重還了這裏的浪漫文藝氣息。
各家店鋪開始整理殘餘,被雨水和海水衝蔓的街道,到了午後又恢複了舊顏。
道笙站在窗前,驚奇地看著外麵。
遠遠的,海岸線靜謐而優雅,蔚藍色的天空仿佛倒過來的海麵,也映幹淨了沙灘。
午後的沙灘有點懶洋洋的,因為在沙灘上的人在懶洋洋地曬著太陽,偶爾會有幾個小孩子嬉笑打鬧,卻更是顯得海邊的悠閑自在。
讓她覺得昨天的經曆就好像一場夢。
她沒有經曆台風,隻是住的地方從旅館換到了海景酒店。
手機響了,是她的。
道笙回到沙發邊坐下,拿起來一看,“媽媽?”
溫慧之前已經打過電話了,是傅白榆接的,他告訴她笙笙大概午後會醒,於是掐著時間打來,沒想到還真聽到了女兒的聲音。
“笙笙,你現在在哪裏?安全嗎?”溫慧鬆了口氣。
“我在酒店,很安全。”道笙輕聲答。
聽她這麽回答,溫慧一顆心到現在才徹底放下,“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昨天她看到天氣預報發現台風提前登陸時都快急死了,這倆孩子出門在外也沒個大人跟著,生怕他們會出點什麽意外。
“媽媽,”道笙想了想,還是跟她說了昨天在觀音寺求了一支下下簽的事情,“您說這是不是在預示著什麽呀?”
溫慧聽她這麽說,不由得想起自己年輕時也曾去寺廟裏求過姻緣,當時同樣是下下簽,解簽人告訴她,她這輩子都要孤獨終老,但最後不還是遇到了道定,所以對於道笙這支下下簽,她並不相信。
“簽符都是沒有依據的,信則有,不信則無,笙笙,可能隻是因為你昨天運氣不好而已。”溫慧安慰她。
掛斷電話,道笙還是有點糾結。
那張下下簽被她昨天不小心弄丟了,本來還說等回旅館找個地方燒了的。
“在想那支下下簽?”冷不丁的,身後有聲音響起。
道笙驀地扭頭,傅白榆從餐廳裏走了出來。
他換了白t恤和牛仔褲,不像昨天那樣**上半身了。
道笙一直以為他不在來著。
她點點頭,“是啊,我還沒來得及燒它就不見了,會不會顯得我特別不真誠?”
雖然她也不是故意弄丟的。
傅白榆見她始終耿耿於懷,笑了,“就算求簽真的那麽靈,昨天那場台風也足夠替你擋一災了。”
“真的?”道笙聽他這麽說,眼睛一亮。
傅白榆揉了揉她的頭,“所以別想太多,腿還疼嗎?”
道笙下意識看看自己的小腿,輕輕搖頭,“已經不疼了。”
“過來吃飯,你醒的真及時。”
他剛讓酒店送來了午餐,正打算去叫醒她,她自己就已經醒了。
將近一天沒吃飯,道笙早就快餓扁了,聞言猛地跳下沙發,踩著拖鞋“噠噠噠”地往餐桌跑,“難怪我聞到香味了,原來真的有好吃的!”
“小心點,腿別又抽筋了。”傅白榆在身後提醒。
酒店提供的食物味道一般,但道笙餓了太久,吃得津津有味,“哥哥,吃完飯我們出去玩吧?”
傅白榆夾菜動作一頓,表情有點驚奇,“你這麽快就恢複了?”
他以為她起碼還要再緩一天,畢竟昨天那場台風耗費了她太多的精力,否則也不會一覺睡到今天中午才醒來。
“外麵台風不是已經停了嗎?”道笙眨了下眼睛,“我們總共隻有七天的時間,今天是第三天,再不抓緊時間玩,可就沒機會了。”
這兩天隻是把景區附近玩了個遍,真正的海邊她還沒去過呢。
傅白榆無奈低笑,“那你趕緊吃飯,吃完飯我們出去看看。”
“好!”
☆☆☆☆☆
夏季,本就是個揮霍的季節。
吃過午飯,道笙迫不及待地扯著傅白榆出了門,在清市的大街小巷間遊走。
街上不少地方還殘存著昨天台風肆虐過後留下的痕跡,環衛工來不及清理,每當這時候傅白榆都會牢牢牽住道笙的手,生怕她一個不留神哪裏又會受傷。
酒店附近道笙沒來過,興致勃勃地四處閑逛。
燦爛的陽光將她的長裙染成了暈金色,她的臉也像是揉了光,期待,而又熱切。
沒了風的清市小巷,慵懶文藝,墜著雲的天邊蔓延了紅彤,將腳下的路也映得充滿活力。
道笙本想去海邊的,但今天氣溫不低,午後的沙灘陽光灼熱,傅白榆沒同意,隻說等天黑了溫度降下來一些再去。
走過街角,幾個孩子圍在不遠處街邊一處圍牆下,仰頭張望,指著牆內一顆樹上七嘴八舌議論著什麽。
傅白榆不是愛湊熱鬧的人,但道笙遠遠看著覺得樹上好像有隻貓,鬆開他的手跑過去瞧個究竟。
“你們在看什麽?”她好奇地問。
“姐姐,”一個小女孩指著樹上說,“有隻貓在上麵下不來了,我們在想辦法救它。”
幾個小男孩似乎是準備趴上去解救小貓,但樹長在牆內,圍牆外部又光滑沒有攀附點,試了好幾次也沒成功。
道笙順著小女孩手指的方向一瞧,樹上還真趴了隻白貓,隻不過它身上髒兮兮的,毛發濕漉漉的耷拉著,也不知道在那兒待了多久。
道笙越看越覺得眼熟。
小孩子們的說話聲驚動了貓咪,它轉過來,露出一雙異色眼瞳。
道笙驚叫一聲。
“是小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