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籽言打完飯回來,發現座位周圍的同學眼神有點奇怪。
不停地在傅白榆和杜蘇陽兩人身上打轉。
再一看傅白榆,臉陰沉得能滴出水,夾菜的動作不像是在吃飯,更像是吃人。
“我錯過了什麽?”陳籽言放下餐盤,好奇地問道笙。
“這你得問他,”道笙挑起米飯小口小口地吃,朝杜蘇陽努嘴。
杜蘇陽哪敢說話。
傅白榆的眼神都能殺死他了。
“對了,杜蘇陽,我給你打了一份飯,”陳籽言把其中一隻餐盤往他麵前推了推,“快吃飯吧。”
杜蘇陽受寵若驚,“給我打的?”
“你沒有飯卡打不了飯的。”陳籽言在他身邊坐下來。
一般情況下,能出校門大家都會去學校外麵吃飯,所以很少會有走讀生辦飯卡。
杜蘇陽連連道謝,要把飯錢給她。
“不用了,”陳籽言大大方方地開口,“你是道笙和傅白榆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這頓當我請你的。”
杜蘇陽簡直感動得老淚縱橫。
原來人間還是有真情在的,瞅瞅人家陳籽言真是人美心善,哪像傅白榆那個變態,就喜歡罵他少吃一頓又餓不死。
“陳籽言,”道笙幽幽地開口,“你說錯了。”
“什麽?”陳籽言不解。
“他不是哥哥的朋友,”道笙想起杜蘇陽剛剛那一句嬌聲嬌氣的“哥哥”,這家夥簡直比她還會撒嬌賣萌,不由得眼神哀怨地看著他,“他是基友。”
正巧這時候,白嫖了一頓午餐的杜蘇陽總覺得自己應該回報點陳籽言什麽,於是殷勤地對她說:“你以後要是有什麽學習上的問題就來問我,我給你解決。”
陳籽言打飯時順便買了瓶牛奶,喝了一口剛準備咽下去回答他好,就聽見道笙說了這麽一句,於是那一口牛奶好巧不巧的,全噴在了杜蘇陽臉上。
杜蘇陽:“……”
向來秉承食不言寢不語的傅白榆抬眸,看了眼杜蘇陽的臉,難得開了金口,“挺有藝術感的。”
道笙在一旁解說,“陳籽言,你這噴的有技巧啊,一滴不灑全噴他臉上了,衣服上一點沒沾著。”
陳籽言恨不得一手捂臉一手捂她的嘴,不敢去看杜蘇陽的表情,弱弱地說:“這個時候就別誇我了吧……”
杜蘇陽怨婦般地盯著坐在對麵一唱一和的兩人,不陰不陽地“嗬嗬”兩聲。
他要收回剛才那句話。
人間哪有真情在!!!
全他娘的是狗屁!
☆☆☆☆☆
道笙因為兩天沒來上課,落下的家庭作業有點多,中午吃完飯後就回教室補作業去了。
傅白榆沒多說什麽,隻是叮囑她一定要午休,否則下午上課會犯困。
道笙點點頭應了,“知道。”
一中不愧是薌城最好的中學,不光師資力量強大,教學進度也是一頂一的快。
她才兩天沒來,物理的新課居然已經上到第三個知識點了。
看著練習冊上的題目,道笙對著教材琢磨了一會兒還是不太懂,幹脆拿上物理書和練習冊準備去一班找傅白榆請教。
她剛走到教室門口,一聲“哥哥”還沒出口,被眼前的一幕怔了一下。
教室裏隻有兩個人。
一個是傅白榆,還有一個,是個披著長發的女孩兒,頭上夾了一隻蝴蝶結發夾,坐在他的身邊。
傅白榆雖然找溫思懷反應過換座位的事情,但其實沒有做太多調整,隻是把原來的兩人一桌拉開變成了單人單座而已。
換句話說,傅白榆的後麵還是杜蘇陽,而他右邊,是溫清荷。
此時此刻,溫清荷把自己的桌子移過去和傅白榆的並在一起,手裏拿著一本厚厚的教輔書,正在問他題目。
傅白榆沒什麽反應,但道笙知道,隻要有同學找他問問題,他從來都不會拒絕。
他很大方,不會像有的學習很厲害的人,怕別的同學超過自己,所以什麽都不願意講。
道笙站在門口,看著他們兩個。
傅白榆先是在草稿紙上寫了解題過程,然後又不知道他說了些什麽,溫清荷抿唇輕笑了一下從他手裏拿過草稿紙,溫溫柔柔的。
從道笙的角度看,兩個人的腦袋都快挨到一起了。
而溫清荷接草稿紙的時候,更是碰到了傅白榆的手。
道笙默默地垂眸,看一眼手裏的練習冊,眸中浮現落寞。
心裏也跟著酸澀了一下。
上初中的時候,她是傅白榆的同桌,每次遇到問題,隨時都可以問他。
就連別的同學來請教,她也能順便聽上一耳朵。
而現在,她連坐在他身邊的資格都沒有。
“笙——”
身後有人說話,道笙扭頭,食指放在唇上,反應極快地朝那人做了個“噓”的動作。
因為去洗了個臉所以現在才回教室的杜蘇陽一臉莫名其妙,用口型無聲地問:“怎麽了?”
道笙欲言又止。
杜蘇陽探頭朝教室裏看一眼,恍然大悟,繼續用口型跟她對話,“看見你哥哥給別的女生講題,吃醋了?”
“吃你個大頭鬼。”道笙瞪他,無聲地回應。
杜蘇陽滿臉意味深長。
道笙生怕他發出點什麽聲音驚擾了傅白榆,扯著他往走廊盡頭走。
杜蘇陽齜牙咧嘴的。
這姑娘平時看起來柔柔弱弱,手勁兒還真大。
“你拉我來這兒幹什麽?”杜蘇陽懶洋洋地撫平袖口被道笙拉出的褶皺。..
“有話問你。”道笙直白地說。
“你是想問教室裏那個女生是誰吧?”杜蘇陽雖然有時候情商低的可怕,但一遇到八卦,比誰嗅覺都靈敏。
道笙也不扭捏,“是,我就想問這個。”
“她呀……”杜蘇陽覺得報中午食堂之仇的機會來了,故意拖長聲音。
“你說不說?”道笙怒視他,“不說信不信我再把陳籽言叫過來噴你一臉?”
杜蘇陽:“……”
心有餘悸地摸摸臉,他訕訕開口,“笙笙妹妹,小姑娘脾氣別這麽大。”
道笙雙手抱臂,好整以暇地瞅著他。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這話說的真沒錯,你跟傅白榆真的越來越像了。”杜蘇陽瞅著她那模樣,簡直和傅白榆威脅他的時候一模一樣。
“嗯?”道笙抬高嗓音。
“其實也沒什麽,那個女生叫溫清荷,”杜蘇陽趕緊交代,“是我們班的學習委員,以中考第二名的成績進一班的,就排在你哥哥後麵,是離你哥哥最近的人。”
道笙皺眉,她怎麽這麽不喜歡最後這句話呢。
“還有呢?”她追問。
“還有……”杜蘇陽眼珠子轉了轉,計上心頭,“她還是你哥哥的同桌,哦對,當初我跟你哥哥選座位,是你哥哥主動選擇坐到她身邊的哦。”
道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