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沒有晚自習,新生大會結束後,正好是平時下午放學的時間。
“雖然幹坐了兩個多小時很無聊,但比起上課我寧願天天開這樣的新生大會。”等待散場的時候,陳籽言說出了許多學生的心聲。
滅絕師太沒有像別的班主任那樣要求班上同學必須統一回教室再放學,她似乎有事情要忙,隻說了一句“你們拿上各科周末作業馬上回家,不要在校外逗留”就先離開了大禮堂。
九班同學的歡呼聲中,陳籽言感慨一句,“滅絕師太終於做了件好事。”
道笙深以為然。
排隊依次離開禮堂時,她感覺到口袋裏手機突然震動一下。
道笙環顧四周,趁著其他老師不注意,調低亮度拿出來看消息。
是傅白榆發給她的,讓她在禮堂門口等他一會兒,他馬上來。
道笙回頭瞧了一眼,一眾校領導站在舞台上,傅白榆和溫清荷站在一旁,正前方一名攝影師舉著相機,正在調整位置。
想必是準備拍合影。
她點了下屏幕,回了一個“ok”的表情包。
走到禮堂門口,道笙往角落一站,“陳籽言,你先回家吧,我等哥哥。”
“好,”陳籽言要回宿舍收拾東西,她家住得遠,沒有留下來陪道笙一起等,“周一見。”
道笙站在門口等了一會兒,探頭往禮堂裏看了看,確認沒有老師後才敢光明正大地看手機。
摸手機時,突然摸到一個小瓶子。
道笙一愣,拿出來一看,是班長給的那瓶風油精。
“……”她差點忘了還有這個東西。
現在讓陳籽言帶回教室已經來不及,道笙想起班長說的那句話,幹脆站在原地等傅白榆的同時順便一起等他。
如果傅白榆出來了他還沒來,她就把風油精帶回教室放到班長位置上。
結果等著等著,先等來了班長。
“我剛幫老師做完事,沒想到你竟然真的還在這兒,”班長氣喘籲籲地跑過來,擦擦頭上的汗,“等久了吧,不好意思啊。”
道笙把風油精遞給他,搖搖頭,“沒事的班長,謝謝你的風油精。”
“不是,道笙,你今天都說了幾次謝謝了?”班長接過隨手往褲兜裏一揣,語氣幾分好笑,“我們一個班的需要這麽客氣嗎?”
道笙張了張嘴,誠實地問:“可是班長,表達感謝不是應該的嗎?”
班長沉默兩秒,揚眉道:“你要謝我也可以,咱們商量個事兒唄。”
“什麽事?”
“以後謝謝我的時候能不能別叫我班長啊?”班長沒好氣地開口,“我的名字還不至於難聽到讓你念不出口吧?”
道笙:“……”
麵色一僵。
剛開學一周,她又請了兩天假,班上除了陳籽言和座位附近的幾個同學,她根本不知道其他人的名字是什麽。
包括眼前的班長。
班長打量她一眼,一語道破天機,“你該不會還不知道我叫什麽吧?”
“……是。”道笙不太好意思地承認。
班長又是幫她和陳籽言隱瞞換座位又是借她風油精的,她居然連人家名字都不知道。
尷了個大尬。
班長無言以對,過了兩秒才開口,“李燦旭,燦爛輝煌的燦,旭日東升的旭。”
“記住了。”道笙點頭。
“那咱們一起回教室?”李燦旭以為道笙是專門在這裏等他的。
“不了,我等人。”道笙指指門內。
也不知道哥哥拍什麽照,拍這麽久還不出來。
李燦旭若有所思地往裏麵看了一眼,“行,你等吧,再見。”
道笙目送著李燦旭的身影漸漸消失,剛要回頭去看禮堂裏什麽情況,傅白榆的聲音已經飄進了耳朵。
“笙笙。”
她轉頭,傅白榆已經走到了門口。
“哥哥!”道笙迎上去,“你怎麽才出來呀?”
“相機壞了,所以多等了一會兒,”傅白榆抬手揉揉她的頭,“抱歉。”
“沒事,我們快回家吧,”道笙摸摸肚子,“我都餓死了。”
兩人並肩而行,往教學樓的方向走去。
“今天晚上想吃什麽?”傅白榆問。
道笙想了想,側頭看他,表情可憐兮兮的,“可以吃糖醋排骨嗎?”
傅白榆卻沒直接回答,目光落在她的太陽穴上,“塗風油精了?”
他剛剛聞到了一股若有似無的薄荷味道。
“開會差點睡著,班長把他的風油精借給我塗了一下,”道笙點點頭,沒有任何心眼地和盤托出,“哦對了,我和陳籽言換了座位,他還幫我們隱瞞呢,而且我差點撞到椅背上,還是他及時伸手攔住的。”
陳籽言要是在的話,一定會忍不住想扶額。
真是……好誠實一姑娘。
傅白榆想起剛剛還沒出禮堂就看到道笙和一個男生站在門口相談甚歡,微眯了眼眸。
開學第一天,年級主任曾召集高一所有班級的班長到階梯教室開會,如果他沒記錯的話,當時九班班長坐在第三排第三個。
拜良好的記憶所賜,他記住了這位班長的名字和長相。
“哥哥?你在想什麽?”見傅白榆許久不說話,道笙偏著頭疑惑地看著他。
“沒什麽,”傅白榆微勾了唇角,笑容有點危險,“笙笙,你剛剛說晚上想吃什麽?”
“糖醋排骨呀,”可憐小姑娘太過單純,絲毫沒看出某隻大灰狼的心思,苦著小臉,“這幾天天天都是青菜,哥哥,再吃下去我都快變成青菜了。”
“想吃糖醋排骨啊……”傅白榆故意拉長尾音。
道笙滿臉期待地看著他。
“不行。”傅白榆一口回絕。
“為什麽?”道笙像是被踩了尾巴似的驚叫一聲。
她都上網查過了,腸胃炎康複後是可以吃糖醋排骨的。
“你用了風油精,”傅白榆似笑非笑了句,“再吃糖醋排骨會中毒。”
道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