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感冒吃藥一周好,不吃七天好。
所以蘇婉病了約摸一周的時間就恢複生龍活虎的狀態了。
而傅明淵也因為年關將至,再也擠不出時間天天往她這裏跑;蘇婉也要籌備宮宴,忙得團團轉。
比起弄些什麽新鮮的樣式,蘇婉講的是一個穩字。
禦膳房問:“今年的宮宴可要備些什麽菜式?”
“有先例嗎?按以往的先例就好。”蘇婉回複。
內務府問:“今年賞賜給合宮的賞銀,娘娘預備定多少?”
“按以往的先例即可。”蘇婉回答。
饒是這樣,蘇婉每天還是被宮務壓得半死,沒辦法,誰叫年節之後,會歇息至少一個月的時間呢。
除了總結這一年裏的所得所出,還要把之後一個月的事情都安排妥當。
時間在忙忙碌碌中流逝,蘇婉終於迎來了年假。
她把最後一個字寫完,就將手上的筆東扔掉,翻滾躺到榻上,狠狠地親了一口睡夢中的兒子。
傅稷和被人弄醒,當然不樂意,原是想哭的,結果睜眼看清了麵前的是自己老娘,傷心的情緒一掃而空,口齒清晰的喊,“娘!”
太可愛了叭,蘇婉又沒忍住,伸手捏了捏小家夥的小肥臉,然後把他抱起來,舉高高。
傅稷和可開心了,揮舞著四肢。
他玩嗨了的結局就是一直黏著蘇婉要舉高高,蘇婉哪有那個力氣,舉了七八次後,就隨便他鬧騰。
傅稷和坐在榻上,嘴巴一癟,淚水就蓄滿了眼眶。
蘇婉看他這渾身圓滾滾的,坐起來就像一個三角飯團,有一個壞心眼從腦海悄悄冒了出來。
她伸手輕輕一推,小家夥就這麽圓滾滾的翻了個跟鬥,然後哇的一聲就哭了起來。
秦嬤嬤忙抱起來哄,百忙之中還不忘“惡狠狠”地瞪一眼笑得花枝亂顫的蘇婉。
蘇婉得閑過幾日,傅明淵也得空過來了,連日的勞累,他都沒有時間捯飭自己,細細密密的胡子冒了出來。
好在他臉好身材好,不然可真的成為糟老頭子了。
“真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蘇婉摸著他紮手的下巴,評價道,“你我不過數十日不見,仿佛隔了數十年一般。”
傅明淵聽出了她語氣中的埋汰,壞心眼地用胡碴兒蹭蘇婉的脖子,又酥又麻的感覺弄得蘇婉笑個不停,連聲求饒。
夫妻兩個嘻嘻哈哈的鬧騰了一會兒,傅明淵跟蘇婉一起躺到燒得溫熱的炕上。
他抓起蘇婉的手把玩,蘇婉順勢又撓了撓下巴,雖說紮手,但是又覺得很好玩。
傅明淵舒服地眯了眯眼,絲毫沒有意識到蘇婉這個手法是她玩貓時的手法。
“我給你淨麵吧?”蘇婉提議著,雖說她沒有幹過這活兒,但是她可以學啊。
“好。”
很快宮人就抬來了淨麵時用的東西,一麵銅鏡、一盆溫水、一把小刀,還有毛巾、胰子等物。
蘇婉根據傅明淵給的教程,打濕了帕子給他洗了臉,又拿胰子打了泡抹在他的下巴處,然後拿起小刀……
她看著鋒利的刀刃,又看看傅明淵他脆弱的脖子,咽了咽口水,“要不還是叫其他人來吧?”
真不是她偷懶,而是真的這麽一刀子下去了……
後果不堪設想!
都弄成這個樣子了,傅明淵也隻好接過小刀,自己對著銅鏡整理了起來。
看著無比熟練的他,蘇婉好奇,“皇上怎麽會這門手藝?”
傅明淵沒有回答,隻把刀子遞給蘇婉,摁住了她的手,往自己臉上送,同時輕聲安撫她,“別怕。”
蘇婉:“……。”
太嚇人了!
好在最後蘇婉也沒有在傅明淵的臉上劃出幾道血痕。
至於為什麽傅明淵會自己淨麵,蘇婉也有了答案——至尊之人,怎麽可能接受別人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
想到這裏,蘇婉楞楞地看向抱著孩子哄的傅明淵,又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剛剛握著刀子的手,內心深處翻騰出一片驚濤駭浪。
許是她的目光太過火熱,傅明淵轉頭看向她,把孩子遞了過來。
蘇婉下意識地伸手抱住傅稷和,然後傅明淵就順勢把她和孩子一起摟入懷中,偏頭吻住她的唇齒。
這次不同往日,他的吻溫潤而熾熱,如同火焰,將蘇婉團團圍住,她有些乏力,還好他即時托住了孩子,另一隻手扣住她柔軟的腰肢。
孩子被夾在中間,看不見人了,四肢開始掙紮。
這麽一動,傅明淵也就鬆開了緊扣的手,兩個人分開。蘇婉的心也不知道是因為什麽原因,砰砰直跳,好像一隻受了驚的兔子。
傅明淵把孩子交給秦嬤嬤,秦嬤嬤接過孩子就跟隨臥房內的其他宮人,低頭溜了出去。
蘇婉看著他的眼睛,裏頭仿佛裝進了星辰大海,又好像什麽都沒有——隻有一個自己。
傅明淵感覺她今晚有些不對勁兒,靠前來,將額頭與她額頭相觸,查探蘇婉是不是之前感染風寒還沒好全,所以引起了發熱。
蘇婉看著他的臉逐漸放大,最後與自己額頭相觸,聽見他的聲音,“可是哪裏不舒服?”
她閉上了眼,頭往上仰,吻住了他的唇。
人生苦短,糾結那麽多做什麽呢?
或許……可以嚐試愛他一次。
很快,除夕宮宴到了。
以往宮宴蘇婉都是低調的來,低調的走,今年她還沒開始準備妝扮,傅明淵就來鍾粹宮等著了。
蘇婉頭發解開,披散下來,幾個宮女正在她烏黑柔順的長發上抹發油,再用黃楊木梳子給她梳頭,將頭發梳順。
傅明淵看著,覺得還挺有意思的,就揮手叫停了宮人,自己拿過一個梳子給蘇婉通頭發。
蘇婉在銅鏡中看到了一臉認真的傅明淵小心翼翼地給她梳頭,好似怕自己一個不小心會弄疼她一樣。
不知怎麽回事兒,蘇婉想到了一個詞:賢妻良母。
然後笑點一般的蘇婉忍了忍,還是彎起了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