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玥啊,孤剛剛聽你可不是這樣說的啊,”風修晏從旁邊走了出來,“孤好像聽你說什麽公主?”
蘇婉看過去,與傅靜和對視一眼——好嘛,又來一個看戲的。
“大侄兒,該不會你是想對靜和公主做了什麽吧?”風修晏兩步三步走到風長玥旁邊,從他微微下彎的眼睛可以看出風修晏心情非常好,幾乎都快忍不住放聲大笑了。
風長玥再蠢也該怎麽這個是不能承認的,連忙開口否認,“太子叔叔說笑了,不過是個賤人勾引,侄兒一時不備才如此。”
“是嗎?”風修晏一邊說著一邊用腳把那個跪在地上低著頭不敢說話的宮女的下巴抬了起來,“嘖嘖嘖,這鬥篷一穿,是跟靜和公主有幾分相似。”
再說下去,對傅靜和的名聲來說就不好了。.
蘇婉思量至此,及時製止,“修晏太子,慎言!”
風修晏本想再說幾句把事情鬧大,結果一道冰冷的目光激得他背後一涼,他順著目光看過去,隻見一雙陰鷙如毒蛇一樣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自己。
眼睛的主人看到風修晏難以置信地望著自己,衝他溫柔地笑了笑,“這裏天寒地凍的,不如各位移步養心殿如何?”
明明蘇婉笑得那麽山溫水軟,風修晏卻覺得更冷了,雞皮疙瘩一粒一粒冒了出來,身體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顫。
不等他們說什麽,蘇婉大袖一揮,候在不遠處的羽林軍齊刷刷地出現,寒光泠泠的長槍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兩位北陵國的皇子皇孫終於意識到今天的事情比想象中的嚴重。
“天寒地凍的,送北陵太子和小王爺去養心殿歇息。”蘇婉冷眼看著他們,不欲多言。
說罷,蘇婉帶著傅靜和轉身離去。
蘇婉把人扶上轎輦,此時傅靜和已經沒有多少力氣了,剛剛強撐著不過是為了所謂的名聲。
剛剛在屋內,蘇婉就派了太醫給傅靜和把脈,一通折騰她才清醒這麽一段時間,現在已經困得不行了。
怕傅靜和睡著摔了,蘇婉帶她坐的是鳳輦,好在鳳輦夠大,不說兩個人,三個人擠一擠也是坐得下的。
蘇婉抱著傅靜和,傅靜和趴在她身上昏昏欲睡,“蘇娘娘,我好困。”
蘇婉帶傅靜和來到鳳儀宮,給她安頓妥當。
此時傅靜和已經睡著了,躺在**安安靜靜,為了讓她睡得安穩,蘇婉還命人給她摘去了外衣、首飾。
隨後蘇婉走了臥房,叫紅葉悄聲去請多太醫院院首、陌離殤過來,誰知道那藥有沒有什麽後遺症,沒有當然最好。
蘇婉又叫來吉祥,讓他找個借口讓傅明淵從宴席上下來,這事兒肯定不是自己處理得了的。
至於那個宮女……
蘇婉的神色冷漠,“叫她在外麵跪著吧。”
不用她多說,鳳儀宮裏的人跟在蘇婉那麽久,自然知道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
一盆冷水潑過去,那宮女尖叫著站起來,頭發濕漉漉的直滴水,指著小宮女質問,“你什麽意思?”
小宮女這才悠悠答話,“呦,是我眼拙了,沒瞧見湘琴姐姐呢。”
話說得,那叫一個陰陽怪氣!
湘琴又冷又氣,“皇後娘娘明明說了,隻叫我跪著,你居然敢對我動用私刑,你......”
可惜她的話還沒說完,一旁的使粗嬤嬤就踢向她的膝後區,力氣之大,直接讓她往前撲了過去,睡了個狗啃泥。
嬤嬤冷眼看著她呸呸呸的吐出了一口泥,說道:“湘琴姑娘可別怪我這個老婆子笨手笨腳,娘娘剛剛吩咐了,叫您跪著。”
湘琴艱難地跪好,不敢再多說什麽,安安靜靜地低著頭——動靜鬧這麽大聲,裏頭還沒有人出來處理,這個事兒要是沒有蘇婉默許,這些人怎麽敢!
陌離殤與院首細細地給傅靜和把了脈,又嚐了一口蘇婉叫人從宴席上順下來的、傅靜和桌子上的酒,兩人嘰裏咕嚕的討論了一番,最後得出結論,“這東西確實厲害,叫它為一方秘藥也不為過,所以臣鬥膽猜測這藥製作難度極大。”
蘇婉聽得直皺眉頭,“我讓你們看看對人體是否有危害,不是叫你們研究這東西怎麽做。”
陌離殤聽到蘇婉的話,有些尷尬——他剛剛老毛病又犯了,看到新鮮的東西就忍不住去研究了做法。
“從脈象上看,公主目前並無大礙,”院首及時接過了話,“隻是這秘藥臣與陌大人都從未見過,故而也無法保證日後......”
蘇婉閉上了眼,深呼吸了幾下,再次睜開眼,漆黑的雙眸幽深,“說。”
“可能會對人體有所影響。”
蘇婉的手緊緊抓住手把,指尖因為過於用力而開始發白,這一刻,蘇婉後悔了,她要他死!
陌離殤與院首對視一眼,不敢大聲呼吸,生怕被蘇婉遷怒。
傅明淵很快就回來了,在路上他已經聽吉祥把事情說了一遍,故而沒有問蘇婉什麽事情,隻是走過來把她的手從手把上扣下來,“不必生氣。”
說完,傅明淵招招手,屋內的宮人,包括院首與陌離殤都安安靜靜地退了下去。
“皇上預備怎麽處理?”蘇婉直勾勾地盯著他,明目張膽的審視他。
這樣的直接,讓傅明淵不敢直視蘇婉,垂下了眼瞼,反問蘇婉,“你留下了湘琴的性命,是不是為了給我們爭取最大的利益?”
蘇婉無力地靠在了靠背上,沒有說話,此刻她已經明白了傅明淵的選擇,卻也沒有辦法。
涉及兩國,考慮事情就不能隻考慮自身,更多的是國之利益,可是……傅靜和的委屈就隻能這樣白白的受了嗎?
傅明淵看蘇婉這個模樣,也知道她懂了,便沒有再說話,隻能拍了拍她的手,站起身來,說道:“我去養心殿看看,湘琴這裏你來處理。”
說完,傅明淵逃一般地離開,不敢再麵對蘇婉。
蘇婉伸手捏了捏鼻梁,提起自己的精氣神兒,吩咐在門口侯著的宮人,“把湘琴弄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