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宮一趟,王皇後賞賜,謝卿也賞賜,就連傅明淵也派楊泰送了一箱子東西過來。
小小的盒子,上麵沒有鑲嵌任何東西,隻有精美的雕工。
蘇婉挑挑眉,把盒子打開,裏頭隻有一隻銀色的並蒂蓮簪子,兩朵蓮花相互依偎,為彼此遮風擋雨,尖尖荷葉上停了一隻小蜻蜓,蜻蜓的翅膀紋理清晰可見。
“這手藝,隻怕整個京都也沒幾個人能做出來。”蘇婉把簪子取出,欣賞了一會兒便扔給紅香收起來。
謝卿的賞賜比較尋常,是兩盒花茶和一對鐲子。東西說好不好,說壞不壞,挺實用的。
“這花茶各自取一半出來等下送去月娘子那邊。”蘇婉說道,自己常年備有花茶,這下又送來兩盒,喝不完放著不得壞了嘛。
王皇後的賞賜比較貴重,有兩匹是川蜀進貢的雲錦,還有一些是蘇杭那邊來的絲綢、綢緞,最最重要的居然有珍珠,雖然才兩顆。
碩大的珍珠,怕不是皇後才能擁有的東珠吧?
蘇婉感覺這個是燙手山芋,把盒子一蓋,“把這個孝敬給王妃。”
紅香接過正準備離開,又被蘇婉叫住了。
“把這兩匹雲錦也一起送去。”
都是越矩的東西,她可不想留。
“是。”
剩的布料,蘇婉挑了淺粉色、淺紫色這些淺紫色的布匹,“把這些也一同送給月娘子。”
蘇婉眼前已經浮現蘇月姬穿上這些衣服,可可愛愛的樣子。
“嬌花就該配這樣嬌嫩的顏色。”蘇婉點點頭,滿意極了。
謝卿看著紅香送過來的東西,平靜的麵容露出了端莊的假笑,看起來很是滲人,“你們主子有心了。”
把紅香嚇出了一身汗,侍畫把紅香送了出去。
侍書看著在靜靜把玩東珠的謝卿,感覺她心情不太好,小聲的說:“妍娘子還是很敬重殿下的。”
“是嗎?”謝卿麵無表情一把將東珠扔到地上,碩大的珍珠擲地有聲,圓碌碌的滾到牆角。
“傳話進宮:本宮的事,不勞母後費心。”
侍書猶豫了一會兒,看到謝卿的臉色實在說不上好,知道勸不動,隻能認命的去傳話。
王皇後看到送進來的信,不怒反笑,當即對送信的宮女說:“行,本宮不會再插手了。”
宮女應聲退下了。
采薇在旁邊看著心情依舊愉悅的王皇後,到底還是沒忍住,“王妃隻是年紀小,才沒能體諒到娘娘的用心良苦。”
王皇後隻能合上書,耐心的解釋:“我並未生氣,她的這個反應在我的意料之中。”
“反倒是那個蘇婉,才真是讓我另眼相看。蕭王府得以有她,不錯。”
同期的秀女有兩個較為出眾,一個是指給了傅臨淵的溫小暖,另一個便是蘇婉。
王皇後是真的沒有生氣,也明白謝卿為什麽不快。她暗中下絆子給蘇婉,試探蘇婉是否尊重謝卿,在哪個地方看都是對謝卿有益的。
可謝卿是誰?陳郡謝氏身份最尊貴的嫡長女。王皇後的插手讓謝卿覺得自己的能力遭受到了質疑,她的不快不過是陳郡謝氏的自尊心作祟罷了。
之後的日子,傅明淵除了初二那天在前院歇,其他時間隻要有回蕭王府都在蘇婉的房中。一連一個月,盛寵一時,引得後院憤意頻頻。
蘇婉臉皮厚,身份又尊貴,上下嘴皮一碰就把那些人懟得灰溜溜離開。
說來蘇婉也很冤枉,傅明淵也不知道是朝中事務繁忙還是前兩個月被吳思榨幹了身體,這這個月裏他都是乖乖睡覺。
弄得蘇婉覺得哪裏怪怪的,有好幾次醒來後都要問紅香紅葉幾個,“我是不是變醜了?”
“夫人一如既往地好看呢。”
“沒有,奴婢覺得夫人長開了,如今更好呢。”
所以……自己沒有問題,是他的問題。
難道他不喜歡女的,改喜歡男的了?
蘇婉托著下巴在胡思亂想中,然後被傅明淵伸手敲了敲腦袋,“發什麽呆呢?”
“你管我。”蘇婉捂著頭,雖然不疼,卻有點糟心,主要是這個動作太像老父親教訓女兒了。
蘇婉很想敲回去,卻不敢。
“睡吧。”傅明淵摟著蘇婉,把她摁在自己胸前。
蘇婉抗議的聲音被強製隔離了,隻能往他懷裏又蹭了蹭,沒辦法,誰叫他身體暖烘烘的。
蘇婉身體差,非常畏冷,有了他,每天晚上都可以睡個好覺。
第二天蘇婉醒來時,傅明淵離開不知道多久了。
看來皇家子弟也不是每一個都可以躺平。
直到申時,傅明淵才匆匆回來。他這次沒有去棠園,而是直奔正院。
謝卿正在看書,被突然闖入的傅明淵嚇了一跳。她放下書準備行李,卻被一把拉住,“我就說幾句話,你聽著。”
謝卿抬頭看看侍書,侍書乖覺的帶著下人退了下去,貼心的關好門。
“你可聽說了渝州水患?”傅明淵問道。
作為親王正妃不可能整天玩鬧,掌握朝中信息是必修之課,“有所耳聞,據說……死傷無數,百姓們流離失所。”
這個話題有點沉重,傅明淵輕輕歎了口氣,繼續說道:“父皇登基後十分重視修築大壩一事,每年都撥款下去了。”
聽到這裏,謝卿張了張嘴想說,卻覺得不合規矩,就閉上了嘴。
沒有人接話,傅明淵隻好繼續說道:“所以父皇懷疑底下有人貪汙腐化。”
“那爺什麽時候走?”謝卿明白,這種事情是個曆練的好機會,而且災害橫行,渝州的確需要一個欽差大臣去安撫人心、撥糧賑災。
傅明淵回答:“半個時辰後。”
“這麽快?”謝卿錯愕,原以為是跟著賑災款一起過去,現在看來是傅明淵自己先行。
傅明淵點點頭,“蘇澤被封欽差大臣,明天與賑災糧款同行。我今日先行暗中查訪,過幾日後為掩人耳目父皇會下旨說我去了重光寺祈福。”
謝卿輕輕的握住他的手,有些濕潤,可能是消息太多一時難以消化。
“不用擔心,替我守好蕭王府。”傅明淵拍了拍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