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二十,距離傅明淵出遠門已經過去一個月了。
樹上的桂花已經凋謝,葉子也枯黃凋零,剩個孤零零的樹枝在寒風中搖搖欲墜。
今年的冬天特別冷,棠園早早的燒上了碳,窗戶封得死死的,門簾也換成了又厚又重的門簾。
因為天氣惡劣,謝卿已經停了每個月兩次的請安。
不過從侍女們聊天中得知,張慧還是雷打不動的初一十五去請安。也不知道謝卿對此是滿意還是不滿意,隻是聽說三姐兒傅靜音的教養嬤嬤是謝卿特地寫信到中宮問王皇後要的。
“比起李菁,張慧可聰明多了。”蘇婉評價道。
秦嬤嬤聽了後皺了皺眉,提醒:“夫人,該稱呼李娘子和張娘子。”
“反正這裏就我們兩個,娘子娘子的,我還是不習慣。”蘇婉撇了撇嘴,以前的網絡小說告訴她,古代老婆才是叫娘子。
秦嬤嬤半是無奈半是寵溺的搖搖頭。
“夫人,是王府院子的梅花齊刷刷的全開了,大老遠的就能看到一抹紅色在枝頭,可好看了。”紅香外出回來,把一支梅花插到了書桌上的琉璃花樽。
梅花清冽的香味淡淡的,有一種別樣風情,就好像傅明淵一樣,看似對誰都很溫和友好,實則清冷高傲。
蘇婉想著想著,無意識的把梅花花瓣扯掉了一片。
紅香:“……。”
蘇婉無辜的看了看紅香,然後淡定的把花瓣扔到了地上。
紅葉這時候回來了,之前許諾給傅靜和的大玩偶今天終於完工。不過並非傅靜和獨有,王府裏的四個孩子都有,隻不過傅靜和的那個玩偶最大。
今天拿到繡娘們做出的玩偶後,,蘇婉檢驗完畢就讓紅葉送玩偶到各個哥兒、姐兒的住處。
紅葉性格開朗活潑,且喜歡和小丫頭混在一處,出去一趟得了不少八卦。
“大姑娘說謝謝夫人,她知道夫人怕冷,讓奴婢帶了個暖手爐給夫人,還說過幾天雪停了她就來看夫人,希望夫人不要嫌棄。”紅葉把傅靜和的話重複了一遍,再加上她繪聲繪色的表演,仿佛傅靜和就在眼前。
傅靜和在這幾個月的相處裏,已經成為蘇婉這裏的第二常客。至於第一嘛,那肯定是非蘇月姬莫屬了。
“還挺好看的。”蘇婉接過紅葉遞過來的暖手爐,爐子是由純銅製作,上麵雕刻了花鳥圖,再用純白色、沒有一點雜色的狐狸皮製作成爐套套在外麵。
蕭王府唯一的嫡女用的東西果然不一般。
蘇婉想著又說道:“隻怕大姐兒還給你不少跑腿費吧?”
紅葉嘿嘿一笑,“什麽都瞞不住夫人,大姑娘的確給了一個荷包。”
“嗯,”蘇婉看著她沒心沒肺的樣子忍不住調侃,“好好收著吧,這可是你的嫁妝呢。”
深受啟發的紅葉立刻又把荷包揣回兜裏。
秦嬤嬤和紅香忍不住捂嘴偷笑。
“二哥兒和四姐兒那邊呢?”蘇婉問道。
說到這裏,紅葉的笑容收斂了回去,撅著小嘴嘟囔:“李娘子讓奴婢轉告夫人,多謝夫人,隻是小孩子淘氣,隻怕用不了這麽金貴的東西,但是夫人相贈沒有推辭的道理,就收下了。”
這話說得,好不用客氣!
蘇婉微微有些震驚,這樣子的一個人,也能生下兩個孩子還養得這麽大?不得不說謝卿管理後院還是有一套的。
“既然李娘子這麽說了,那以後夫人就不必再往那處送東西了。”秦嬤嬤的臉色有些難看,不過是一個庶妃,也敢這樣給蘇婉臉色,不就是仗著自己生養了兩個哥兒姐兒嗎?不然就憑她?算個什麽東西!
這個可冤枉李菁了,她隻是單純的害怕蘇婉是想抱養她的孩子。
蘇婉倒是無所謂,生母如何暫時沒能影響她喜歡小孩子,尤其是乖巧的小孩子。但是如果叫她現在生,那還是算了吧。
“三姐兒那邊怎麽說?”蘇婉問道。
說到這個,紅葉明顯心情好了一些,“張娘子看到奴婢很是熱情,還倒了杯熱水給奴婢暖暖身子。”
“她說多謝夫人,這個玩偶三姐兒很是喜歡,說今晚就要抱著它一起睡呢。還打賞了奴婢五兩銀子,讓說是給奴婢買胭脂水粉的。”
紅葉小嘴叭叭的說,出門一趟淨賺了十五兩銀子是件非常值得開心的事情。
“即是給你買胭脂水粉的,那你可不要都拿去壓箱底了。”蘇婉笑著說。
紅葉也不知道是不是小時候家境貧寒的緣故,所以平時的月錢還有賞賜都舍不得花,攢了滿滿當當的一盒子,可把紅香眼紅壞了。
“乖乖,奴婢聽其他姐姐說滿花樓新出的一盒胭脂水粉,小小的一盒,居然要五兩銀子,怕不是加了金子都裏頭吧?”小姑娘對化妝品的定價頗有微詞。
蘇婉想了想現代的黃金麵膜,忍不住輕笑出生,別說,以後還真的會往護膚品中加金子。
說起滿花樓的胭脂水粉,蕭王府給自己的月例中好像就有一個傳說中五兩一盒的胭脂。
傅明淵對自己女人還是挺大方的嘛。
主仆幾個在屋子裏說說笑笑,蘇婉感覺自己的肚子有些下墜,她揉了揉肚子,並沒有痛感便不在意。
到了傍晚,蘇婉的葵水來了。
她躺在**無精打采的喝著盧媽媽熬製的紅糖薑水,她十分討厭薑的味道,要不是秦嬤嬤一直在旁邊盯著,她肯定轉頭就把這玩兒倒掉。
“夫人,女人的葵水就像是小月子一樣,要精細的養著,夫人可不能任性。”
這句話一年能聽12遍,蘇婉的耳朵都要起繭子了。
看著鐵麵無私的秦嬤嬤,蘇婉眼睛一閉,鼻子屏住呼吸,咕嚕咕嚕的把這碗東西喝了下去。
秦嬤嬤滿意的端著空碗離開了。
入夜,蘇婉覺得自己的肚子越來越往下墜,還伴著陣陣疼痛,疼得她有些齜牙咧嘴。
她在**翻來覆去的睡不著,驚擾到了守夜的藍羽。
藍羽忙走前查看,隻見蘇婉蒼白著臉,身上的衣服被汗水浸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