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時已到,新娘子拜別父母,蓋上蓋頭,出嫁了。
恭慶長公主也跟著上了馬車,駙馬看著妻子有些累,伸手給她揉了揉腰,“不過是娶一個側妃,何必給這麽大臉?”
當初傅明淵娶正妻的時候都不見她出來走一趟。
“你懂什麽,”恭慶長公主輕哼一聲,想到了傅明淵跪在麵前的情景,“明兒從未開口問我要過什麽,既然開口了,那我豈有不應之理。”
說來恭慶長公主與傅明淵還有一段緣分,那是孝昭皇後剛去世不久,明武帝無心看顧,卻又擔心他會步了孝昭皇後的後塵,就請恭慶長公主養了一段時間,這一養就是一年有餘。
也是在這一年裏,傅明淵從單純懵懂、乖張跋扈蛻變成如今這種風度翩翩的完美公子。
“既然娶什麽正妻輪不到明兒來選,那娶一個妾還輪不著明兒挑嗎?”
聽著老妻子的歪理,駙馬有點無奈,“你就寵他吧。”
上了轎子的蘇婉鼻子依舊有點酸,她忙低著頭,生怕眼淚會在臉上留下淚痕。經過漫長的搖搖晃晃,轎子終於停了下來。
隨後蘇婉感覺轎子被人踢了一下,一雙手伸了過來,骨節分明,白皙細長。蘇婉將手伸了過來,摸到了他的薄繭。
“這應該是常年練字而形成的。”她想。
因為走神,跨火盆的時候蘇婉釀嗆了一下,被旁邊人扶穩,“小心。”
聲音低沉,有磁性,就是說這樣子的聲音,應該不是那種肥頭大耳油光滿麵的猥瑣大叔吧?
之後就是跪啊,拜啊,拜啊,跪啊。直到蘇婉暈頭轉向已經分不清東西南北時,被帶進了屋子。
蓋頭被人挑起,蘇婉借著燭光看過去,入眼即是一雙溫和的眼睛,臉上帶著淺淺的笑意。M..
真好看!
蘇婉的第一個感覺就是,真好,不是嫁給一個猥瑣大叔。
傅明淵也看著她,看著她那明亮的眼睛,突然之間後悔了,這樣一雙眼,不該陷入他這片泥潭中。
“爺?”
蘇婉的聲音打斷了傅明淵的回憶,傅明淵看著她,恍恍惚惚間感覺又回到了大婚當日。
他伸手捂住了蘇婉的眼睛,“蘇婉……”
“怎麽了?”蘇婉不敢動彈,笑話,都是他突然發瘋想摳自己眼珠子怎麽辦?
怎麽了?傅明淵也說不出來怎麽了。從小的經曆告訴他——是他的,如果不去搶就會變成別人的;而不是他的,隻要去搶了也會變成他的。
但是……蘇婉,但是蘇婉不該如此。
良久,傅明淵輕輕的說道:“對不起。”
蘇婉想了想,還是把心中的疑問咽了下去,直覺告訴她不要深究,不然會惹對麵這家夥發瘋的。
過了一會兒,蘇婉說道:“我想去更衣。”
傅明淵這才放開了蘇婉,看著可憐兮兮眨巴眨巴著眼的她,歎了口氣,“去吧。”
蘇婉一溜煙的走了——嚇死我了,這家夥突然之間發什麽瘋?一直保持溫潤儒雅的模樣不好嗎?
看著逃走的蘇婉,傅明淵輕輕蹙眉,緩緩閉上眼睛,再次睜開時又恢複了以往平和的模樣。
既然被禁足了,折子也不多,傅明淵就拉著蘇婉打牌。
蘇婉表示:有你這樣反思的嗎?
傅明淵覺得沒有什麽問題,這樣反思挺好的。
比起純靠運氣的蘇婉,傅明淵在心裏一直算牌數牌,打了一下午,蘇婉也輸了一下午。
最後輸急眼的蘇婉把牌一扔——不玩了!
“要不我教你搖骰子?”傅明淵提議道。
蘇婉?!!!
皇位繼承人到底學了些什麽?打牌、搖骰子還有……逛妓院?
禦史台的老古董知道了會氣死吧。
“放心,不會讓別人知道的。”傅明淵一看就看出了蘇婉所想,安撫道。
他叫楊泰去拿來骰子,三個骰子放入骰蠱中,問蘇婉,“比大小會嗎?”
“看誰搖的大?”蘇婉沒賭過,但是聽字麵意思感覺是這樣。
“嗯。”傅明淵點頭,“你先?”
“我先就我先。”蘇婉相信自己有新手福利,拿過骰蠱一陣操作,還好沒有把骰子耍飛。
看著不算新手的蘇婉,傅明淵好奇,“你以前玩過?”
“沒有啊。”蘇婉很誠實,但是她看電視劇看過。
把骰蠱打開,一個六兩個四,十四點。
蘇婉得意的笑了笑——我就說嘛,肯定會有新手獎勵的。
看到蘇婉眉眼彎彎,傅明淵也勾了勾唇,拿過骰蠱將骰子搖入其中,不過簡單晃動幾下,傅明淵就停了下來,打開——三個六。
蘇婉瞪大了眼睛,“你出千?”
“沒有,”傅明淵解釋著,“這個有技巧的,我教教你?”
“教不教的另說,”蘇婉摸了摸下巴,還是有點好奇,“爺是不是想搖成多少分都可以?”
“不一定每次都能,不過是搖十八點和三點比較準。”
“那爺可不可以演示演示呢?”蘇婉眨眨眼,好奇的看著傅明淵。
傅明淵對她這種無意識的撒嬌最沒有抵抗力,自然應了下來。他一邊演示,一邊教蘇婉,兩個人就這麽又玩到了用膳時間。
玩了快一個時辰,蘇婉也隻能勉強搖出較大的數。
傅明淵安慰著,“無妨,已經很棒了。”
“真的?”蘇婉眼睛一亮,“那爺之前學了多久?”
傅明淵低頭想了想,好像……沒多久就學會了吧?
看到他那個表情,蘇婉搖搖頭——得,我就不該問的。
蘇婉原以為傅明淵這次有假放了,誰知道被關了三天就又被叫去幹活兒。她看著側躺在**看著起來了的傅明淵,忍不住感慨,“晚睡早起,怎麽臉色還這麽好看?”
正在穿衣的傅明淵:“……。”
被禁足的這三天裏,傅明淵都賴在蘇婉這裏不走,弄得蘇婉也三天沒空去看望蘇月姬了。
蘇月姬身體本就不錯,這次主要還是被嚇到了才會邪氣入體,三天時間已經能吃能睡了。
將蘇月姬仔細看看的看了個遍,確認她已經恢複如常了,蘇婉才放心的點點頭,“王太醫的醫術果然沒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