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曼怔了會兒，輕聲問：“我能拒絕嗎。”
“可以。”
陸燼之倒是答應得爽快，但下一秒，抬起指腹輕輕地刮著她的鼻子，黑沉沉的眼睛貪婪地盯著她，慢悠悠道：
“但是，你得給我親一下。”
昨晚那麽一番折騰，黎曼到現在嘴唇都發麻，還沒怎麽緩過來。
“那我給你吹頭發。”她選擇了妥協。
沉默地側坐在他的大腿上，腰肢幾乎扭成了s狀，抬著手臂艱難地給他吹著碎發。
陸燼之闔著眼，似乎很享受這一刻的愜意。
“有點累。”黎曼放下吹風機，把吹風機放下，甩了甩有點發酸的手臂，“快幹了，不吹了。”
站著給陸燼之吹了三十秒頭發就被他問累不累，結果側坐在他身上幫他吹了兩分鍾頭發，比之前站著要累好幾倍。
陸燼之懶懶地掀眸，抓住話裏的重點，“累了？”
“嗯，這個坐姿讓我很難受。”
“那——”
聽到陸燼之拖長音調，黎曼暗覺不對勁，一陣天旋地轉中，她被騰空抱起，雙.腿.分開跨.坐.在.他的身上，下巴也被他扣住往上一抬，視線直直地與他灼熱的目光撞上。
“這樣呢？”陸燼之的手臂錮在她的腰間，另一隻手扣著她的下巴，逼迫她與自己對視，“這樣坐著還難受麽？”
眸子危險地眯起，劃過無辜的狡黠。
黎曼沒理他的問題，而是話鋒一轉，“你不冷嗎？”
堪堪腰間係了條浴巾，昨晚還在跟她叫著冷，怎麽現在又不怕冷似的和她玩鬧。
“冷啊。”
陸燼之喉結微微滾動，滾燙的目光肆無忌憚地烙印著她，故作苦惱地皺眉，“那怎麽辦？你給我親一下就不冷了。”
上火了，親一下。
冷了，親一下。
好像什麽都能用親一下作為解決方法。
“親一下。”他低頭湊近黎曼，聲音低低的，如同害蟲般蠱惑著她的神經，“心疼我的話，就給我親一下。”
唇慢慢地貼近她的，近在咫尺快要得逞時，卻被她的指尖輕輕地抵住了。
“不心疼了。”黎曼顫著睫毛，垂眼不想看陸燼之。
想了想，又小聲地補充：“以後也不會心疼你。”
話音落下，陸燼之忽然笑了。
“這樣啊…”他的聲線漸漸壓低。
沒有任何防備，黎曼再次被騰空抱起，身子也不受控製地前傾，來不及驚呼，下巴就重重的磕在他堅硬的鎖骨上。她不得不雙手扶在他的肩膀上，以此保持住平衡。
陸燼之抱著她，輕飄飄的沒什麽重量，闊步走向浴室。
“陸燼之！”黎曼第一次失了神，魂不守舍地叫住他，“放我下去。”
聲音略微發顫，源於未知的恐懼，她不知道陸燼之要帶她去浴室做什麽。
陸燼之不動聲色地將自己圈在黎曼腰肢的手臂再次收緊，這樣她隻能與自己緊緊地貼在一起，無路可逃無處遁形。
剛才洗澡時身上的水沒怎麽擦幹淨，他前襟的水珠濡濕了黎曼單薄的白色羊毛衫，冰涼的，凜冽的，貼.合著。
走進浴室，他把她放在洗手台上，黎曼的後背緊貼著冰涼的瓷磚，手被他扣著不能動彈。
陸燼之盯著黎曼的眸子，這次她的眼神終於不再是無波無瀾的平淡，而是多了些別的情緒。
“看著我，”他緩緩啟唇，眼底的狂熱愈演愈烈，“黎曼，看著我。”
克製，隱忍，似乎從昨晚開始就慢慢潰爛了。
隻親一下怎麽可能夠。
呼吸變得急促沉重，溫度也在不斷攀升。
黎曼被親的喘不過氣，但陸燼之卻像是被她那句“以後也不會心疼你”戳到了痛點，惡劣地、貪婪地、毫不退讓地索取著。
…
是被迫淪陷嗎。
還是，心甘情願地，與他共沉淪。
…
清脆的門鈴聲打斷了這場逐漸陷入瘋狂的旖旎。
真掃興。
陸燼之鬆開黎曼，低罵了一聲，披上外套後大步跨去開門。
“是陸先生嗎？這是您四十分鍾前下的單，滿意的話請給個好評呦。”
接過跑腿員手中的袋子後，陸燼之深吸一口氣，強忍著揍死一小時前的自己的想法。
半個多小時前，黎曼還沒醒的時候，他就早早地點好了中午要吃的菜，是黎曼喜歡的一家湘菜館，但那家店沒開設外賣服務，他隻能喊跑腿去幫他買。
趁他去開門的功夫，黎曼已經回臥室披了件外套，還順便找了隻鯊魚夾把淩亂的頭發夾在腦後，露出了漂亮修長的脖頸。
“你點的？”她的視線落在陸燼之手中的袋子上，看著上麵熟悉的門店logo，驚了一下。
這家店不是不開設外賣服務嗎。
陸燼之嗯了聲，拎著袋子走到餐桌前，把裏麵的包裝盒一個個拿出來。
大大小小的，擺滿了一桌子，還沒開蓋但已經能聞到馥鬱開胃的菜香。
十八秒雪花牛肉、湘西炭火牛蛙、折骨肉酸菜肥腸…全都是黎曼平時喜歡吃的。
和剛才的瘋狂截然不同，吃飯時的陸燼之格外安靜，一言不發，眉眼耷拉著鬱鬱寡歡，像是在極力掩藏著什麽情緒。
“你怎麽了？”
黎曼停下筷子，看向他。
明明在沙發和浴室的時候不是這個死氣沉沉的樣子，怎麽一吃飯就擺著一張臭臉，而且還是麵對著這麽好吃的一桌湘菜，到底是怎麽忍心擺臭臉的。
陸燼之眼皮抬起睇她一眼，情緒很低落地應著，“晚上七點有選修課。”
本來被打斷興致就已經讓他很煩躁了，剛才猛然想起周日晚上還有選修課，他就更沒心情了。
而且…黎曼昨天說隻讓他留一晚的。
就算再怎麽墨跡，也隻能再逗留一下午，晚上得回那該死的教室上那該死的選修課，那門課的老教授特別苛刻，隻要點名缺勤一次就直接讓人重修。
黎曼嘴唇微張著，餘光一瞥，看見陸燼之放在桌上的手機屏幕不停地蹦出新消息通知。
“有人給你發消息。”她提醒。
陸燼之長臂一撈，指尖劃拉著屏幕，在看到群裏都是【收到】的時候，他的眉心緊擰著，預感不妙。
果然，在劃到最上方時，是班級學委五分鍾前發的通知——
【今天下午兩點半在主樓212開會，不得缺席@全體成員】
陸燼之煩躁地摁滅手機，闔眼仰靠在椅背上，徹底忍無可忍：
“我真是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