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假的。”
陸燼之低笑,指腹貼著黎曼的腰側,不輕不重地摩挲著,頗有幾分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意味。
“我覺得不太好,”嘴上這麽說著,指腹卻不安分地試探著,頓住,“我把乖巧聽話的女朋友變成戀愛腦了,怎麽辦哦。”
陸燼之發覺自己受江堰影響最深的,是那張欠嘴。
靜謐的幽暗中,隻有地上的汩汩溪流聲。
黎曼抿著僵硬的呼吸,腰腹的癢在慢慢地侵蝕著她的理智。
什麽理智,從她答應和陸燼之試一試的那一刻起,或許更早之前,在陸燼之第一次主動吻她那次,僅有的理智就潰爛瓦解了。
隻想和他相愛,在浴火中緊緊擁吻。
“那怎麽辦…”黎曼喃喃自語,指尖撫過陸燼之的下頜,輕輕地抬起他的下巴,主動獻吻,“覆水難收了。”
“我們**吧,陸燼之。”她趴在他的懷裏,鄭重又溫柔。
…
其實在陸燼之開車帶她去吃飯的路上,黎曼就已經給黎芝發過短信,交代自己今晚不回去了。
自從和陸燼之在一起後,每一分每一秒都過得讓她如夢似幻,美好到時常讓她覺得恍惚,會反複想著這樣的幸福是真實的嗎。
明明陸燼之的溫度是那麽滾燙,明明他們緊緊相擁…可越是這樣,黎曼越是感到害怕。
在沒有得到之前,她會幻想著陸燼之以後會娶怎樣的女孩子,那時她還能真情實感地祝福他。
然而得到之後,人的貪念會逐漸摧毀理智,骨子裏的自私讓她舍不得放開他的手,不想再看著他以後和別的女孩子步入婚姻的殿堂。
如果真有那樣一天,黎曼想,她真的會嫉妒到發瘋。
.
八點上班,考慮這是郊區,開車回去還要幾十分鍾,所以她定的是六點的鬧鍾。
第二天醒來,外麵的天剛露出魚肚白。
黎曼醒後打開一夜沒看的手機,多了好幾通未接電話,都是黎芝打來的,微信也有十幾條黎芝發來的消息:
【姐,我剛收工到家】
【天呐,學生大半夜生病還得你親自陪著去醫院】
【那你今晚真的不回來了嗎】
【姐??怎麽不接電話】
【你晚上就住教師公寓嗎?那還不如直接回來】
…
黎曼瞥了眼身旁睡得正沉的陸燼之,視線又挪回手機屏幕,指尖在屏幕上飛快地打著字,給黎芝回消息。
正當她專注地打字回複黎芝的消息時,腰被人環住,陸燼之的聲音冷不丁地響起:
“女朋友真是撒謊精。”
略帶著些許揶揄的語氣,聽不出是誇獎的成分更多,還是嘲諷的成分更多。
黎曼回完消息後迅速摁滅屏幕,麵不改色地看向陸燼之:
“陸同學昨晚不就是有病嗎。”
“我有什麽病?”陸燼之氣笑,輕掐了下黎曼的腰。
“上火。”
“所以?”
“小黎老師很善良,犧牲自己幫陸同學去火。”
黎曼說完後掀開被子坐正,撈起一旁的內.衣,不顧陸燼之錯愕的神情,背對著他慢條斯理地扣上扣子。..
背部白皙精致的蝴蝶骨那幾抹紮眼的紅,很欲,惹人喉嚨發癢。
“黎曼,”陸燼之的喉結滾動著,灼灼目光就這麽死死釘在黎曼身上,“一大早的,你真是想讓我死。”
黎曼扣好紐扣,偏頭睨了他一眼。
“什麽死法?”
“醉、生、夢、死。”
話音落下,陸燼之長臂一撈,把她重新撈回懷裏。
剛扣好的紐扣白扣了,細細的肩帶滑落,肩胛骨被摁住。
小鬧了一番後,兩人一前一後去衛生間洗漱。
照鏡子的時候,黎曼慶幸現在是冬天,更慶幸自己穿的是高領打底,不需要怎麽遮瑕。
陸燼之洗漱的速度比她快,他收拾好之後,像個樹袋熊一樣從身後摟著黎曼的腰,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
“我好黏人,你會不會嫌我煩。”他故意問。
黎曼從隨身帶的挎包裏拿出口紅,對著鏡子仔細地塗,聽到這句話後頓了頓,淡淡地答:“三個月熱戀期,新鮮感而已。”
這冷冰冰的回答讓陸燼之不太滿意。
“我對你一定不止三個月熱戀期。”
黎曼合上口紅的蓋子,唇線抿直,“還有七年之癢。”
“我和你保證,不管過去多少個七年,也隻對你癢。”
陸燼之難得斂了笑,格外認真,同時收緊環在黎曼腰間的手臂。
黎曼笑而不語,低頭看了眼環在自己腰間的那隻手臂,沒反駁。
明知道七年的時間會發生很多變數,明知道這是一個小了自己七歲的男孩子在熱戀期隨口說出的情話。
但她還是忍不住心動,忍不住相信,忍不住淪陷,情非得已。
似是察覺出黎曼的小心思,陸燼之不死心地追問:“你是不是不相信我?”
“信你。”
即使聽到了自己想要的回答,陸燼之還是堵得慌。
“黎曼,你知道我之前幻想過什麽嗎?”
“什麽?”黎曼側過腦袋,饒有興致。
“我希望我現在是三十歲,這樣你會不會更喜歡我一些。”
陸燼之的聲音很低。
身邊其他朋友都希望自己永遠年輕,隻有他,每年過生日的時候都恨不得自己多長幾歲,仿佛隻有這樣,他和黎曼之間那道看不見的鴻溝才能縮短一些。
黎曼轉過身,邊幫他整理著衣領,邊緩緩開口:“我不喜歡老男人,就喜歡你這種嫩的。”
如果有天你老了,也會是我最喜歡的老男人。
陸燼之緩慢地眨著眼,像是在消化著黎曼這番意味深長的回答究竟幾分真心幾分假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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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宿提供早餐,他們解決完早餐後,並肩走了出來。
直到陸燼之載著黎曼徹底離開這裏,路邊的一輛黑色轎車內照例向電話那頭匯報著情況。
“顧先生,他們相處了一夜,現在剛離開。”
電話那頭的顧聽舟不動聲色地勾了勾唇,指尖的煙剛點燃,“繼續盯著。”
“那您上次說的…”
“不急。”顧聽舟垂眼盯著指尖的猩紅,神情極淡,“再觀察觀察,看她對那小朋友的態度到底是鬧著玩還是來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