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枝枝從沒想過有一天得癌症這件事情會出現在自己的身上。
看著從醫院取出來的白色報告單她愣神愣了很久,想著該跟誰說說,但腦海裏想了半天卻沒有合適的人選,終究還是隻是動了動唇角,閉上了嘴巴。
之後走的就極為常規了路線了。
作為一個患癌病人,最終要住在醫院還是無法避免的,可當真正的經曆後頭的吃藥,化療,不斷的手術,薑枝枝臉上的血色逐漸消失,人也沒有之前那麽精神了。
病**。
大部分的時間她除了睡覺之外都是手機和電視為伴。
這個世界的薑枝枝並沒有碰到0329係統,也沒有在住院期間下載了奇怪的小遊戲。
人類的生命向來短暫又漫長。
短暫的是壽命,漫長的是記憶。
她並不是不夠有錢,所擁有的財富也足夠拿來治病,隻是有些病並不是能用錢就能治好的……
最多不過是少許的延長一些壽命罷了,並且活得極為痛苦。
所以當醫生給薑枝枝下達最後她隻能最多活不到一個月的死亡通知單的時候,薑枝枝就在心中已經做好了準備。
可當這一天真的來臨的時候,她竟然難得的在腦海裏閃過幾絲茫然,他總覺得自己失去了什麽,但是好像一直以來生活都是如此。
“薑小姐,您真的要放棄治療嗎?”主治醫生有些不確定的問道,眼裏帶著幾分擔憂。
“是的,確定放棄治療。”薑枝枝在說出這個話的時候,心裏鬱結著的氣突然散了幾分,有些輕快的說著。
她一直以來分外鹹魚,這一次想趁著自己生命最後的時光去世界看看。
所以她很快的就收拾出院了。
去看草原。
去看海。
去看北極風光與冰川。
去看這個世界上她曾經鹹魚著而沒有看過的所有地方,在山穀上呐喊,在海裏和魚賽跑,做肆意妄為的一切……
最後,薑枝枝在自駕遊回海市後在服務區裏休息的時候,安然的死在了車上。
服務區的工作人員很快的發現了這輛車的異樣,這才報了警,將薑枝枝送去了該去的地方。
薑枝枝的父母早亡。
親朋好友也不多。
最終還是其中一個親戚過來領了她的骨灰,將其安葬在一片環境優雅的公墓裏,才算是真正的安定了下來。
死之後,薑枝枝才發現來看望自己的人還挺多的,小小的墳墓堆上擺滿了各種各樣的花,最多的還是白菊。
“枝枝這孩子還是挺好的……”
“是啊,一直以來特別乖,從來沒有給我們造成任何的麻煩,而且長得又漂亮,學習又好……”
“她以前跟我們說過喜歡白色的花,那我們就給他都送白色的吧……”
親朋好友的低語,或是一些人的眼眶微紅——這就像之前所說的,當你將死亡的時候,所有人都將對你抱有最大的善意。
下雨了。
陰沉的天空密閉成一大片一大片的烏雲,暴雨它說來就來,稀裏嘩啦的打擊著這一整片的土地。
公墓目前的人變得越來越少了,隻剩下被打濕花瓣的白菊有些凋零的躺在地麵上。
“如果沒有綁定係統,也沒有激活身份的話,這是我未來的人生嗎?”處於屬於薑枝枝墓不遠處的“薑枝枝”突然的開口道。
隻見她的身影是半透明的,角略微並攏的距離在不遠處平靜的盯著這個世界裏自己的墳墓。
她仿佛不屬於這個世界,隻是通過了一些特殊渠道暫時的出現在這個世界裏,窺探一下屬於另外一個自己的生活。
“她比我要勇敢。”明明是在說著另外一個世界和自己沒有什麽區別的自己,但薑枝枝卻站在上帝視角輕描淡寫的說道。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你們是同一個人,所以你們同樣具有勇敢的品質,隻不過走的世界路線不一樣而已。”..
難得度假放假幾天的係統眨了眨眼道,“走的路線不一樣了,那邊你就是你,他便是她,你們都是獨立於世界的個體,兩條永遠不會交織的平行線。”
“不,但她確實比我要勇敢。”
薑枝枝略微感慨的頓了頓:“我可能沒有她這樣的勇氣,一個人去這麽多的地方……但或許到了這樣的境地之後,我也會如此,誰也不知道。”
“可能是,也可能不是,畢竟每個平行世界中都有無限的可能……一點點的蝴蝶翅膀煽動都會改變許多的命運軌跡。”
係統打了個哈欠,懶洋洋的道:“你怎麽會想著把成就點用在去看看平行世界的自己這上麵啊……”
“因為我也很好奇,如果我沒有綁定係統,也沒有成為國王陛下,更沒有玩那款遊戲的話,我的人生又會朝著哪一個路程發展?”薑枝枝還是平靜的說著,但眼裏卻多了幾分釋然,即便知道平行世界的自己最終死於癌症。
“但我知道,她也沒有遺憾了,這很好。”這個世界裏的她並沒有玩那款遊戲,那自然也不會有什麽時間融合,更不會有什麽改變人生的特殊遭遇。
但是……
他隻要知道這個世界的薑枝枝同樣沒有遺憾,她就夠了。
那她心中的遺憾也終於要消失了。
再見了,薑枝枝。
再見了,那個藍星的自己。
“要走了嗎?”係統四處張望了一下,“你有沒有什麽想要去看看的人,我可以帶你去。”
“不了,我們走吧。”
薑枝枝搖了搖頭,露出了一個笑:“我們也確實該離開這個世界了,已經在這個世界裏待了很久了……要是再待的話,那家夥又要委屈巴巴的在我麵前裝可憐了。”
“你說的該不會是周承聿吧,他在你麵前這麽能裝?”
“……他挺好的,很乖。”
“切,我才不相信你這粉紅色濾鏡呢,哪裏乖了?**還是床下,心裏還是外表,這個詞就不屬於周承聿。”
“真的挺乖的,其餘的那四個崽子也很乖,都沒有給我惹出什麽禍。”薑枝枝試圖替周承聿解釋,還為其他四個崽子拉點好感。
“嗬,那就奇了怪了,我倒要看看,反正我這次休假三天,那就去你的世界裏玩玩吧——”係統忍不住的小聲嘀嘀咕咕,很不爽。
一人一係統一邊說著話一邊走遠,身影逐漸變淡的直到完全消失。
而他們同樣沒有看到的是這個世界的薑枝枝的墓碑突然的閃了一下亮光——
原本被打的萎靡的白菊突然的變得滋潤鮮活起來了,墓碑左下角的位置突然的多了一個笑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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