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秋：【……】
小藍默認晏秋是老婆了, 所以這會兒肆無忌憚的來蹭晏秋。
大型犬似乎不知道什麽叫親吻，隻會舔舐和啃咬。
但是小藍很清楚不能咬晏秋，因為變成同類之後老婆也許就變成了外麵那些醜陋不堪的喪屍了, 那種沒有理智的東西……不可以。
所以小藍小心翼翼地收起牙，隻舔著晏秋。
晏秋深深地呼吸了一會兒才推開小藍的臉說, “不準舔我！”
小藍疑惑：“老婆！我的！舔！”
“我不是你的老婆！”晏秋說，“所以不能舔。”
小藍歪著腦袋看了晏秋好一會兒又恍然大悟，“老公！”
晏秋：“……”
係統：【……就，他懂得好像很多啊。】
晏秋微微抬眼，他說, “小藍, 你有人類時候的記憶嗎？”
人類時候的記憶？小藍迷惑，那是什麽？
沒聽見回答, 晏秋頓悟，看來是沒有了。
“老公！舔！”小藍又蹭過來。
“我也不是你的老公。”晏秋試圖和大型犬講道理，“你是喪屍, 我是人, 我們不是一個物種，我說過的對不對？”
對, 說過的。小藍腦子裏冒出來一句, 但是他不說話, 他就裝死地看著晏秋。
晏秋不知道小藍在想什麽，他說, “在人類的世界裏, 隻有夫妻夫夫之間才可以做你剛才做的那種親密的事情, 我和你不是夫夫不是夫妻, 所以不能做懂了嗎？”
“不懂！”小藍一口道, “不懂！老婆，我的！老公，我的！”
晏秋：“……”
晏秋幽幽地歎了口氣，他究竟為什麽在這裏和喪屍講道理啊？
似乎察覺到晏秋的無奈，小藍磨磨蹭蹭地舔著晏秋的後頸，“我的！”
晏秋：“……”
算了，先閉嘴，等人來找他吧。
嗯，應該會有人來找他吧？
*
晏秋在喪屍窩裏待了好幾天，就在他懷疑自己已經被人類基地遺忘的時候，係統說顧祁臨和謝珩鎖定他的位置了。
晏秋坐在窗邊，聽著外麵的喪屍嘰裏呱啦地用著他聽不懂的語言交流，然後讓係統給他翻譯。
係統任勞任怨：“好的親親。”
【那個斷手的喪屍說他們老大，就是小藍又出去給人類找吃的了。斷腿說這個人類是狐狸精，把他們老大勾引了。】
晏秋：“……”
【斷手說難怪人類身上的味道那麽香，總讓喪屍想咬一口，原來是因為這個人類是狐狸精。】
晏秋越聽越離譜，他說，【好了，不用翻譯了。】
係統乖乖地停止了翻譯。
晏秋摸了摸脖子上的信息素阻隔器，幸好這玩意在，要不然那些喪屍怕是早就一窩蜂湧上來把他吃得幹幹淨淨，連渣都不剩。
下午的時候，小藍回來了。
他拎著戰利品，高高興興地鑽進晏秋的房中。
在意識到房間裏的人在睡覺後，小藍放輕了腳步。
他在晏秋的床邊坐下，一雙冰藍色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看著晏秋，晏秋的後頸又散發著香味了。
這讓小藍的牙齒癢得厲害，他真的很想咬住那塊軟肉，肆意妄為。
在他有限的記憶裏，他是喪屍不能咬人類，但是他總覺得他是可以咬的，他不僅可以咬，他還能釋放一些別的味道進入晏秋的後頸之中，然後蔓延到四肢百骸……最終這個人的身上都是他的味道。
本應該是這樣的才對。
但是小藍摸了摸自己尖尖的牙齒，陷入了迷茫之中，他是喪屍，他和晏秋不是一個物種，他不能咬晏秋。
為什麽不能咬，委屈。
“小藍？”
委屈中的喪屍在聽見迷迷糊糊中叫他名字的聲音後滿血複活，他握住青年的手叫，“晏！晏！晏晏！”
果然是喪屍，晏秋微微鬆了口氣，他問，“什麽時候回來的？”
“現在。”已經eo了好一會兒的喪屍眼也不眨地撒謊，“回來！”
晏秋彎了彎眼，“你去做什麽了？”
“這個！”喪屍又把一個圓溜溜的東西塞到晏秋手中，“好看！”
晏秋摩挲了一下有些驚訝，是彈珠。
“玩！”小藍很嚴肅，“滾！”
晏秋把彈珠塞給小藍笑眯眯道，“你滾一個給我看看。”
小藍擺手，“不能！”
“為什麽不能？”晏秋奇怪地問。
“打！”小藍腦子裏閃過某些片段，他敲打了一下腦袋，委屈道，“痛。”
晏秋愣了一下，他幾乎是立刻就反應過來，小藍作為人類的時候，也許因為玩彈珠被打過。
晏秋溫和道，“不會被打，你玩。”
小藍遲疑了一下，看著晏秋。
晏秋似乎知道小藍在想什麽，他又說，“你現在很厲害對不對？有人打你你就揍回去。”
小藍用力點頭，“厲害！保護晏！”
【他超愛的～】係統說。
晏秋沒理係統。
他摸索著下了床，小藍趕緊把彈珠放下然後把晏秋抱過來。
晏秋說，“我想去外麵。”
“嗯！外麵。”小藍跟著拉著晏秋的手走到門口，他又停下來了，“水。”
“下雨了？”晏秋問。
“嗯！水。”
“既然下雨了就不出去了吧。”晏秋在門邊坐下。
雨很快就下大了起來，滴滴答答地濺到了晏秋的褲子上。
小藍眉頭緊鎖，站起來替晏秋擋住，“討厭，水。”
晏秋笑了起來，“沒關係，不用擋著。”
“會髒！”小藍說。
晏秋問，“你怎麽知道我不喜歡髒？”
小藍似乎被這個問題問住了，他撓了撓頭然後蹲下來把晏秋抱在懷裏，“這樣，不髒。”
晏秋沒有動，他總覺得小藍很奇怪，好像很熟悉他一樣。
但是他的記憶裏，似乎又沒有這麽個人。
倒是有一個性格有些相似，但是絕不可能的人……陸流光。
主角攻怎麽可能變成喪屍呢？
【嗯……】係統嘀咕，【我看不見他的臉啊，除了主角應該不會有這樣的情況吧？所以我也很奇怪，總不能真實陸流光吧？】
怎麽可能？
晏秋想，主角之一變成喪屍的話，這個世界不得完蛋了？
這樣想著，晏秋還是沒忍住伸出手……
外麵忽然傳來喪屍的低吼聲，晏秋抬頭，外麵的雨好像越來越大了。
小藍把門關上了。
晏秋站在窗前聽了會雨，忽然朝小藍招了招手，“低頭。”
小藍不明所以地低下頭來，晏秋的手指從腦袋一點點地摸到了脖頸上。
他手一頓問，“這個，哪裏來的？”
“我的。”小藍想了半天才說，“我的。”
有著愛心的信息素阻隔器在喪屍的脖子上，扣得緊緊的。
晏秋的手指一點點僵硬起來。
真的……真的是陸流光。
陸流光。
難怪他會收集糖果零食給自己帶回來，難怪他知道自己不喜歡髒的醜的，還強迫喪屍們把自己打理幹淨。
難怪晏秋一開始會覺得他的低吼聲熟悉，因為是陸流光。
係統都要哭了，【親親，他好愛你，變成喪屍了都還記得你，還要跑去把你抓來。】
晏秋：【……】煩死了！
“晏。”
察覺到晏秋情緒不對勁，陸流光伸出手握住僵在脖子上的那隻手，擔憂溢於言表，“晏，不難過！”
晏秋的手鬆了鬆，他不明白，怎麽陸流光會變成這樣子。
明明應該是風光霽月的主角攻，應該是受人尊敬的救世主，應該住在基地的小別墅裏……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記憶全失，變成了一個人人喊打的喪屍，甚至不會說話，傻傻的。
晏秋本不應該為陸流光難過，但是這一路走來，陸流光對他多好啊，什麽都想著他，他真心把陸流光當做了朋友。
“晏……晏晏。”陸流光的聲音又響起，他著急得不行，他叫著，“晏晏！不難過。”
晏秋的手徹底鬆了下來，他問，“你忘記了嗎？”
陸流光疑惑得歪了歪腦袋，“晏晏。”
晏秋笑了笑說，“沒什麽。”
陸流光見麵前的青年笑了起來又開心了。
他抱著晏秋不撒手，迫不及待地蹭上來，試圖親親晏秋。
晏秋叫道，“陸流光。”
陸流光。
這三個字大概格外熟悉，陸流光停下動作，茫然地看著晏秋，然後提醒，“小藍，小藍。”
晏秋沒忍住又笑了起來，他說，“陸流光，你的名字，陸流光。”
陸流光並不在意他叫什麽，他歡歡喜喜地蹭上去，“晏晏，晏晏，晏晏。”
這兩個字似乎格外好聽，陸流光反反複複地叫了許多次。
晏秋伸出手，抵住陸流光冰冷的舌尖，“不準舔。”
“晏晏，晏晏。”陸流光含糊不清地叫了兩聲，順勢舔上晏秋的手心。
晏秋一頓，慢慢地收回手來。
【做一個救世主對他來說跟他小時候的生活差不多，壓抑不自由。】係統分析，【做喪屍自由度高，所以陸流光才想來當喪屍。】
晏秋簡直不想理係統的謬論，哪有人放著好好的異能者不做，故意去做喪屍的？
即便是做喪屍，為什麽就確定他一定會變成喪屍而不是死亡呢？更何況，陸流光又不知道自己是救世主。
係統：【……】好問題，它沒有想過。
“晏晏。”陸流光又叫道，“晏晏。”
晏秋歎了口氣，“我隻是覺得我們兩個——”
“人！”陸流光的臉色突然一下子就嚴肅起來，他握緊晏秋的手，然後又抱起晏秋，轉過身就往後麵的窗戶開始衝。
“陸流光？”晏秋懵了一下。
什麽人？
有人來了？不是顧祁臨就是謝珩，當然也可能是其他人。
可是如果是其他人的話，陸流光也不會跑得這麽快。
冰在頭頂上分凝固，當成了雨傘的載體。
“陸流光。”晏秋又叫了一聲。
陸流光委屈的聲音在雨聲中響起，晏秋卻覺得格外清晰。
“人！凶！”陸流光這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