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裏斯伯爵臉色有些難看, 再仔細看去,那奴隸低著頭在認真給晏秋按摩,哪裏有什麽奇怪的目光。
果然是看錯了, 一個奴隸而已。
克裏斯伯爵微微思索了一下叫道, “親王大人。”
晏秋懶懶地抬起眼去看著克裏斯, 克裏斯微笑道,“親王大人沒有喜歡的奴隸嗎?”
晏秋鼻子嗅了嗅, 他抬起手衝身後的銀勾了勾手指, 聲音淡淡的, “過來。”
銀心頭一跳,卻沒有多少遲疑地靠過來。
晏秋困倦地垂下眼來, “克裏斯伯爵說我沒有喜歡的奴隸,我向來不喜歡別人用過的東西, 我嫌髒。我的奴隸倒是挺幹淨的。”
克裏斯一愣, 還沒反應過來便聽見晏秋說,“銀, 取悅我。”
被晏秋叫了名字的奴隸心跳更快了, 他知道晏秋在這大庭廣眾之下說這樣的話是存著侮辱他的意思,但是……但是他卻絲毫不覺得被侮辱, 這是他的主人,他做什麽都好。
銀沒有取悅過別人, 不知道怎麽取悅才行,他看了一眼宴會廳裏的其他人收回目光, 然後執起晏秋的手。
像是無師自通般,他低垂著眼遮住了眼中灼熱的光芒, 親吻晏秋的手, 然後隔著衣服去親晏秋的胸膛。
他心底有著隱秘的、不想被別人看見主人的神色。
克裏斯隻覺得肺都要氣炸了, 親王不僅不理他,甚至還與一個低賤的奴隸親密,簡直就是在故意打他的臉。
但是偏偏他什麽都做不了。
奴隸看起來極為盡心盡力,雖然晏秋心知肚明,這奴隸說不定在心底罵他,還想著怎麽殺掉他。
一想到這裏,晏秋便覺得羞辱這個奴隸的感覺好極了。
他素白的腳移動抵在銀的心窩處,臉上帶著若有似無的笑容,“取悅都不懂?需要我請人來教你嗎?”
奴隸喉結動了動,他聲音很低,“我會,但是我怕主人生氣。”
宴會廳裏的聲音已經不加掩飾,克裏斯摟著一個低級血族,一邊逗弄一邊偷偷摸摸地看著晏秋。
晏秋心中厭煩,抓住銀的頭發,“抱我回去。”
這樣的地方本就與主人格格不入,銀心中想著,有力的臂膀抱緊了晏秋,然後離開了混亂的宴會廳。
晏秋這麽來一趟之後,堅信了以後絕不參加任何宴會的決心。
因為睡不好而困倦得不行的晏秋,竟在奴隸的懷裏安安穩穩地睡著了。
銀把晏秋抱進馬車,他本想將晏秋放下去,但是懷裏的少年親王抓緊了他的衣服他放不下去。
銀沉默了片刻,抱著晏秋在馬車裏坐下,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視著晏秋的臉頰。
他在奴隸聚集地的時候,跑過很多次,打死過血族,所以他被鎖起來。
本來,他現在本來應該在那裏被鞭打,但是因為主人,他現在出來了。
雖然主人看起來不是很喜歡他,但是主人好像不知道羞辱一個人要怎麽羞辱,如今主人對他的所謂羞辱對他來說並沒有半分羞辱的意味。
甚至如同……恩賜。
晏秋這一覺睡得很好,甚至久違的沒有做夢,要知道他醒來後隻要一閉上眼就會做那個夢,令他煩躁得很。
當發現殺他的人類真的被他點回來之後,反而鬆了口氣,畢竟,人在眼皮子底下了,他好防備。
晏秋一睜開雙眼就看見了銀的那張臉,他身體緊繃了一瞬又飛快地放鬆。
如今……他在這個人懷裏睡著了。
如果這個人類想殺他的話,他已經死了無數次了。
晏秋擰了擰眉,從銀的懷裏起來,聲音冷淡,“為什麽沒叫醒我?”
“主人似乎沒睡好。”銀低聲解釋,“我見主人總是頭疼,所以才想讓主人多睡一會兒。”
晏秋微微一頓,按了按腦袋說,“回去。”
……
奧爾斯已經站在城堡大門等待著晏秋。
等到馬車一停下,奧爾斯便打開車門伸出手去,“主人。”
晏秋盯著奧爾斯的手,還沒有搭上去,趕車的銀已經伸手把晏秋抱了下來。
奧爾斯臉色難看,“你這卑賤的奴隸,誰允許你碰主人了?”
銀一愣,他看著晏秋饒有趣味的表情,聲音很輕,“主人……允許的,剛才都是我抱的主人,所以習慣了。”
奧爾斯攥緊了拳頭,一個最卑賤的人類奴隸,竟然敢去抱高貴的親王大人。
竟然敢……
“好了走吧,奧爾斯。”晏秋道,“我餓了。”
奧爾斯深深地呼出一口氣,跟在一旁往裏走,他問,“主人今日想吃什麽?”
“那些血液太臭了我不喜歡。”晏秋說著,不自覺在銀的脖頸間嗅了嗅,他的動作很輕,但是銀卻極其敏銳地察覺到了。
主人難道……喜歡他的血?
“主人沒有吸食過人血,總是吃一些奇怪的東西,對您的身體並不好。”奧爾斯低聲道,“主人若是不喜歡人類的血液,血族的也可以,主人如果需要,奧爾斯願意為主人供血。”
銀的目光隱秘地落在了晏秋的唇上,如果主人真的喜歡他的血液的話,為什麽沒有想吸他的血呢?
主人不喜歡人類的血液嗎?
晏秋淡淡地笑了笑,“不用。”
奧爾斯沉默了一會兒低聲說,“是,主人。”
“你是埃爾克長老的愛子,來侍奉我已經不適合了,若是我再喝了你的血,外麵怕是要穿我和你關係不純。”晏秋難得多解釋了一句,“你知道的,我向來不喜歡那些謠言。”
奧爾斯聲音更低了,“一切都是奧爾斯自願的。”
晏秋擺了擺手,在銀懷裏調整了一下自己的位置,這才說,“去準備吧。”
等到回到房間,一直沉默不語的銀才低聲開口,“主人需要我的血液嗎?”
晏秋微微一愣,“什麽?”
“主人剛才聞了我的脖子,是想要我的血嗎?”銀又問。
晏秋啞然,這樣敏銳……如果不是因為他會殺自己的話……
“主人,您一直沒有吸食過人血是因為厭惡人類的血腥味覺得很臭,但是您聞了我的味道。”銀垂下頭去,“您要吸食我的血液嗎?”
晏秋眼中帶著兩分警惕,不知道這個人類想做什麽,他確實覺得這個人類的血液香甜,但是……這個人類這樣主動,是有什麽陰謀?
晏秋飛快地從銀懷裏下來,然後坐上華麗的椅子,冷冷地打量著銀。
“主人。”
銀又在晏秋麵前跪下來,他劃破了手腕,血液的香味充盈在整個房間。
晏秋喉結動了動,在奴隸聚集地的時候因為被其他的血腥味掩蓋,他尚且不覺得銀的味道有這麽勾人。
但是此刻在這個房間裏,過於香甜的味道像是罌粟花一般勾引著他的鼻子。
他從來沒有喝過人類的血,因為所有人類的血液在他這裏都是臭的。
但是此刻這個人類的血液令他渾身發熱,想要。
晏秋不自覺抓緊了椅子的扶手,素白的手指繃起。
銀抬起手來,那味道更濃烈了。
晏秋舔了舔唇,這個奴隸本來就是他的,那麽他吸食一點血液也不是不可以,至於這個人類如果現在想殺他,那也不可能的事情,因為人類手上沒有任何工具。
手腕已經湊到眼前,晏秋終於沒有禁住**,伸出舌尖舔了上去。
從手腕處流出來的血液被血族親王一點點地舔舐幹淨,如同品嚐美味佳肴一般。
銀的身體都在戰栗,他渾身發熱,隻覺得主人的舌尖柔軟。
然後,那雙唇覆蓋在了他的手腕處。
濃烈得像是加了料的葡萄酒,是晏秋最喜歡的味道。
他不僅身體發熱,腦子也有些發熱。
舔舐之後,奴隸手腕上的傷口愈合了。
晏秋抬起迷糊水潤的雙眼,看向了銀的脖子。
奴隸順從地把脖子伸過來,從未嚐過人類血液的血族似乎醉了。
他尖尖的牙抵著銀的脖子,磨了許久沒有刺下去。
“主人,請喝吧。”奴隸這樣說著。
親王大人沒有動,他覺得牙齒有些軟,又或者是手腕上的血已經讓他飽了。
他的腦袋慢慢地靠在了銀的脖子上。
晏秋睡著了。
銀小心翼翼地把血族抱進懷裏,然後放上床。
躺在**的少年有些不舒服地動了動,那張臉嫣紅得不像血族蒼白的臉,好像是真的喝醉了一樣。
銀喉結動了動,低低地叫著主人。
他的主人,果然隻需要他的血,但是為什麽不主動吸食他的血液呢?
銀不明白。
房門被敲響,門外奧爾斯的聲音響起,“主人,食物準備好了。”
銀站起來打開門,外麵的奧爾斯聞不到銀的血液,他隻覺得麵前的奴隸礙眼,“主人呢?”
銀回答,“主人喝了我的血已經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