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村裏人看完病,陳安安到了晚上睡不著覺和傅明月倆人搬著板凳坐在門口的那盞燈底下。
看著這黑乎乎的鄉村到了這個時間,除了大隊部這裏的燈還亮著,其他人家的燈已經很少有亮著的。
為了省電,為了節約錢。
可是認真的說,另外一個原因就是窮。
村子裏到處可見的土坯房,那些低矮的土坯房搖搖欲墜,可是這些人一直依然住的甘之若飴。
陳安安心情不好,自己活了一輩子。
可以說是接觸過祖國最強盛最好的生活,可是在這裏這些人還過得依然是最貧困,最窮苦的生活。
這裏的人甚至連看病都看不起。
來到這裏前前後後加起來已經算是兩年。
農場的生活雖然苦,可是和這些村子裏來比,簡直可以說是生活在天堂。
那些低矮的房子幾乎快倒了,住在裏麵的人們臉上帶著愁苦的神色,他們要發愁明天的肚子能不能填飽,而不是發愁明天吃什麽。
她是個醫生,想要幫他們改變困境。
可是光憑她的雙手,醫療資源方麵的匱乏,很難改變現狀,冒冒然的弄一大堆的器械,藥材出來,並不能解決這個問題。
甚至有可能暴露自己。
被人放到研究所裏去切片研究的話,那不是她的本意。
可是看著這些生活貧瘠,被勞作已經磨滅了所有希望的人們,還是心裏有些難過。
醫生治病救人是一種救法,如果能夠讓這些人改變生活的方式,能夠有錢去看病,這才是治根治本。
陳安安坐在那裏沉思,像這種農村地理位置偏僻,再加上土地並不肥沃。
更重要的是政策,現在很多東西並不允許。
比如說私人經營,至少還得三四年之後才能放開政策。
所以有一些東西真的得找出來適合這裏的一種方式。
致富是要致富,可是這個致富需要的結合多方麵。
陳安安抱著膝蓋,她除了會醫術之外,會的東西真的有限。
不會做飯,不會製作任何食物。
不過陳安安有一些小愛好。
比如說她喜歡種蘑菇種類的東西,都屬於自己的愛好。
休息下來空閑的時候,就在家裏種了不少的蘑菇,種各種蘑菇她都是經驗豐富。
還會做果醬。
會的隻是一些手工活。
而且都是一些情趣性的愛好。
怕自己的這些愛好太小資。
幫不到這些農民,反而給他們帶來負擔。
“明月,這裏的人生活的太苦了,你覺得如果能種蘑菇的話,對他們是不是一種可以改變生活的方式?”
唯一可以給自己提供意見的大概隻有身旁的小姑子。
傅明月情緒並不好,聽到嫂子這麽說,開始愣了愣,但是隨即反應過來。
“種蘑菇?嫂子,你會種蘑菇啊?”
“哦,我會種蘑菇,我是學醫的,有一些實驗中間會產生種蘑菇的方式,所以漸漸就摸索了出來。”
“我就是覺得咱們走過的這一些村子,大隊生活都太苦了。”
“光靠種糧食改變大家的生活可能達不到,如果村裏搞集體經濟,種蘑菇的話,是不是能夠幫助大家能把日子過得好一點。
家裏收入多一點,起碼這些人去看病,他們也有底氣,也願意花錢去看病?”
明月眼睛閃了閃。
“嫂子,如果真的有這種方式的話,我覺得倒是個好法子,雖然我文化不高,也看不出來這個事兒到底有沒有前景?
可是我要是村裏人的話,有人願意能幫我們集體上掙錢,每年村裏每家每戶多分點錢,我當然很高興,也願意去學。
現在的村裏人太苦了,除了種田之外,平日裏也就是養雞,養豬或者是弄點兒什麽手藝,比如說編席子編羅筐。
但是那些東西私下裏交換點兒東西還行,要說做買賣這是不可能的。
被人告了那可是要出大事兒,如果是集體經濟的話,這種小打小鬧也上不得台麵。
像種蘑菇這種,那是要技術的,沒技術的人,誰敢有這麽大的心去想?”
陳安安聽了這話略微有些激動。
她沒有搞過實體,也不知道在這種經濟當中自己這個想法是不是對的。
但是種蘑菇她肯定有經驗,技術也絕對沒問題,可以過關。
那麽如果有人願意嚐試,也許是一個好的辦法。
陳安安有點兒蠢蠢欲動。
可是自己的這個想法實踐就是要有生產隊長支持。
哪有那麽多生產隊長支持啊?
畢竟種蘑菇是具有很大風險的,這一年頭兒生產隊沒那麽多會種蘑菇的,要有技術生產隊不至於這麽窮。
陳安安特意去找了李向前。
她打聽過了生產隊長是李向前的親哥哥。
親哥哥當生產隊長,又是年輕人,應該是有理想,有幹勁兒,也膽大。
膽大的人才有勇氣嚐試。
先是跟李向前說了自己的想法,李向前聽完陳安安這話,沉默著坐了半晌。
突然之前抬起頭,眼神中閃爍著激動的光芒,
“陳醫生,你真的會種蘑菇?”
陳安安笑著保證,
“別的我不敢說,這一點我還是可以保證的。”
“種蘑菇的技術以及方法我都可以教你們,如果你們真的有這個意向的話,我可以全程手把手的指導你們。”
這話一說出來,李向前激動的一下子就站起身,
“陳醫生,謝謝你,謝謝你,實話跟您說,其實縣裏麵以前發布過罐頭廠招標的任務。
我們村子是想去承包這個任務,可是人家這種任務針對的是有技術能種出蘑菇的村子。
我們村子沒技術,也沒有這個能力,我們這十裏八村兒都沒有這個能力。
聽說縣裏麵的罐頭廠後來改到了三百裏之外的其他村長光每次運輸的費用就很高,給人的價格也挺高。
那一些街道罐頭廠收購任務的村子,聽說村裏都特別富裕,家家戶戶都能蓋起磚瓦房,也能娶起媳婦兒。
我們羨慕歸羨慕,可是跟人家去請教技術,人家完全不搭理我們,像是防賊一樣把我們攆出來。
陳醫生,你如果真的能教會我們,你就是我們的大恩人。”(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