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話間,一群學生簇擁著一個身材修長,戴著一幅黑框眼鏡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
男人穿著白色條紋短袖,頭發梳得一絲不苟。
他麵上噙著淺淺的笑,被學生們按在座位上。
服務員立馬拿了壺熱水放在桌上,問他們要吃點什麽。
學生們興奮地說道:“王教授,今天你可不能跟我們搶,說好了是我們請客,你要是再偷摸結賬,我們明天還要把你架過來。”
王教授無奈開口:“行,事不過三,我保證今天不跟你們搶行了吧。”
見狀,淩玥朝李中華點點頭:“不好意思,失陪一下。”
接著,淩玥拿了一瓶清浦市的特產清浦大曲走了過去,倒在王教授麵前的酒杯裏。
“王教授,您今天想吃點什麽菜?。”
王教授一連來了兩天,每天都是一群學生圍著他,這群學生還不是同一波。
對於這種熟客,淩玥自然得好好招待。
王教授無奈地說道:“淩老板,都這群孩子胡鬧,今天就讓他們做主吧。”
現在的學生都窮,很少會有學生主動請教授吃飯。
淩玥可以肯定,他們這次請客,絕對是你一塊我一塊東拚西湊起來的。
他們看著菜單點了幾個時令小菜,又點了個店裏的特色菜,最後豪氣地讓淩玥給他們再上一紮啤酒。
對於客人們的要求,淩玥自然是不會拒絕。
吩咐服務員將菜單送到後廚,淩玥將那瓶清浦大曲放在王教授麵前:“大家吃好喝好。”
王教授對於淩玥此舉極為不解:“老板娘,我們沒點這瓶酒,你還是拿走吧。”
淩玥笑道:“王教授,因為我們昨天的失誤,害您喝不得盡興,這酒啊,就當賠罪了。”
他們昨天過來的時候,正好是店裏生意最好的時候。
後廚忙得腳不沾地,服務員們也是火力全開。
可就是在這種情況下,原本很少出錯的服務員們竟然接二連三的出差錯。
不是將A桌的菜放到B桌上,就是將C桌的酒給了D桌。
更讓人無語的是,王教授昨天帶著一群學生過來,他們桌上不僅上錯了菜,最後連酒水都弄錯了數量。
而原因僅僅是他鄰座的一個小朋友拿著他們桌上的一個空酒瓶玩的時候,不小心弄到他們桌下了,而服務員在算賬的時候,自然就將這瓶酒算了進去。
為此,雙方還爭了個麵紅耳赤。
要不是淩玥在場,說不定他昨天當場就要發飆。
聽淩玥這麽一說,王教授說道:“那這多不好意思,你開門是做生意,我哪能白喝你一瓶酒呢。”
這瓶清浦大曲是清浦市的特產,售價要一塊二一瓶。
“這樣,這酒既然你開了送到我桌上來了,那我認下,但這錢,你一定要收。”
淩玥咧嘴笑笑:“那行,你們先吃啊。”
來到前台,交代了淩小花兩句,淩玥看著逐漸熱鬧的大廳不由得笑了起來。
剛開業的那段時間,他們的生意說不上太好,但也不太差。
這大廳裏麵擺了大大小小的桌子二十來個,從一開始的上座率隻有百分之十左右到現在一到飯點就供不應求的狀況,隻用了二十多天。
尤其是這兩天,來就餐的學生們多了,店外甚至出現排隊的現象。
淩小花將淩玥的話記了下來,電話突然就響了起來。
她熟練地接起電話說道:“您好,鴻遠酒店,請問有什麽可以幫到您的?”
李中華看著忙得團團轉的眾人,他又坐了一會兒,見淩玥和淩小花眼睛都沒往自己這邊掃一眼,他隻好垂頭喪氣地回到家,沮喪地坐在沙發上。
鄭秀梅問道:“中華,怎麽樣了?”
李中華將錢拿出來遞給她:“媽,她不肯收。”
鄭秀梅眼裏閃過一抹驚異地光,“這人怎麽還跟錢有仇呢?”
給她送錢都不要,她還是第一次見到。
“中華,既然她們不要,那這錢你就收著,等你爸問起來了,你就說是他們不肯要。”
李中華沒有說話,隻是無神地盯著天花板:“媽,我真是不明白,我爸為什麽要我從廠裏辭職。”
昨天他就沒搞明白,但又不敢和李玉樹對著幹,隻好借坡下驢。
就算季中秋要開服裝廠,這跟自己又有什麽關係!
他越想越窩火,猛地從沙發上站起來,“媽,我出去一趟。”
“這都快吃中午飯了,你現在出去做什麽?”
李中華已經打開了門,他的聲音從門外傳過來:“你別管了,我有事。”
等到李中華再回到家時,李玉樹已經下班坐在沙發上看報紙。
“怎麽樣,她不肯收吧?”
李中華下意識地看了眼鄭秀梅,以為是鄭秀梅告訴他的。
誰知李玉樹放下報紙,認真的說道:“現在季中秋和淩家人已經是一根繩上的螞蚱,我可以告訴你季中秋的下落,但是你一定要保密,尤其是不能透露給馮薇薇知道。”
李中華挑起眉:“爸,你怎麽知道季中秋在哪?”
李玉樹衝他神秘地笑了起來:“你當你爸我這些年是白混的,黑白兩道上我多少有幾個朋友,要找一個人,還是很輕鬆的。”
“那他現在在哪裏?”
李玉樹指了指天花板,“上麵。”
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李中華更不懂了:“上麵?”
上麵什麽都沒有,他腦子忽然閃過一道靈光:“你是說京城?”
李中華反應過來後,心都顫了好幾下。
他失聲說道:“爸,你是說,李中華要拉馮愛民下馬?”
李玉樹沒說話,隻是閉了閉眼睛。
“他幾斤幾兩他心裏沒數啊,他還想著要拉馮愛民下馬!”
“你小點聲,生怕別人聽不到啊?”
李玉樹瞪著他,“你以前和他什麽關係,整個清浦市的人都清楚,季中秋要是辦成了倒還好,要是他沒辦成,以馮愛民那性子,咱們都得跟著倒黴。”
李中華被嚇得臉色慘白。
別人不知道馮薇薇的手段,他是清楚的。
以前隻要有人和季中秋相親,馮薇薇都隻是讓自己將這事兒搞黃,可自從這次季中秋結婚以後,他才發現自己根本就不了解她。
她竟然想著要將鴻遠酒店弄垮,要不是淩玥早早的辦下了產權證,說不定她就能來一手空手套白狼,淩玥辛苦建了那麽大一棟樓,說不定就成為她的囊中物。
隻是她做夢都想不到,淩玥不僅辦了產權證,就連當初買地皮時的證都辦得很全麵,也正因為這樣,城建局的老謝才會被調到水利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