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懷夕不顧外麵個個伸著腦袋想要看戲的秘書,再次推開辦公室的門。
一眼看到辦公桌前地上淩亂的一堆文件,她想也沒想,跑進去蹲下來整理。
反觀,唐可可倒是淡定得很,甚至嘴角還噙著一絲若隱若現的笑意。
陸懷夕將文件簡單整理後,放到桌角,對陰沉著臉的秦觀棠道:“秦總,唐小姐就是單純想跟你……”
“你出去!”
沒等說完,秦觀棠語帶冰冷。
陸懷夕說實話,還是不敢與震怒的他對視。
唐可可也在這時,不緊不慢地說:“陸小姐,你先出去吧。”
陸懷夕很聽話地頷首,轉身快步出辦公室。
回到她的工位,舒了口氣。
餘光瞥到好幾名秘書朝她這邊望,也是假裝毫不知情。
半個多小時後,唐可可從辦公室出來,走前還衝她得意一笑。
陸懷夕忽然心漏了一拍。
有種奇怪的感覺,油然而生。
中午,她本是不想回家的。
誰知,秦觀棠提前給她發了微信:回家。
簡單的兩個字,她好像看到了濃濃的火焰。
乘公交時,一輛黑色轎車突然停在站牌處,陸懷夕不請自上。
“你從她那裏拿了多少錢?”
剛係好安全帶,就聽到他問。
陸懷夕坦然:“沒有拿錢。”
秦觀棠眉目瞥她,“那做了什麽交易?還是說她威脅你?”
“都沒有。”
陸懷夕大膽地看他,以此彰顯自己不心虛。
可越是這樣,秦觀棠才越覺得哪裏不對勁。
以唐可可的性子,怎麽會突然跟她的走得那麽近。
“可能是唐小姐覺得,自己沒希望了,就放棄了吧。”
“陸懷夕,我真不知道該說你是蠢還是傻。”
別的女人,在麵對其他女人跟自己丈夫走得近,一定會露出爪牙。然而她呢,反倒是想將唐可可硬往他身邊推。
陸懷夕瞥他一眼,沒好反駁。
她也覺得自己沒做錯。
秦觀棠是她名義上的丈夫,可是沒有感情呀。
這年頭,就是情侶也有分手的一天,再說她現在一心隻想工作賺錢。
見她不吭聲,秦觀棠又睞她一眼。
到家,將西裝一脫,徑直丟給要去客廳,走在前麵的陸懷夕。
“秦太太,最好在任何時候都記得自己的身份。”
陸懷夕撇撇嘴,抱著他的外套丟到沙發上,轉而去了廚房。
他似乎也習慣她的廚藝,她做什麽飯從來沒征求過她的意見。
但是今天,她打開冰櫃的時候,他也來了這邊。
冷著一張俊臉,淡淡開口:“天天家常飯,我吃膩了。”
陸懷夕腦袋從冰櫃抽出,幽怨地望著他。
“你想吃什麽?我廚藝有限,如果是米其林餐廳那種高檔午餐,我可做不來。”
“你不是自詡廚藝好嗎?什麽做不出來,不試怎麽知道。”
多少有些不講道理。
陸懷夕瞪他一眼,將菜和肉拿出,往灶台一放,鄭重聲明:“秦先生,我不是保姆,更不是廚師。”
秦觀棠直勾勾地盯著她,沒有要走的意思。
陸懷夕也不管他,自顧洗菜開火。
她現在不是初來乍到,看什麽都畏怯的小丫頭。
他除了有錢有顏,那方麵好點,剩下的就都是缺點。
“咳咳!”
陸懷夕開火,特意在油鍋放了幹辣椒,還是在沒開油煙機的情況下。
秦觀棠被嗆得咳嗽,不得不離開,去了客廳。
陸懷夕這才心安理得地打開油煙機,一會兒的功夫,廚房恢複安寧。
吃飯的時候,兩人相對坐著。
秦觀棠拿起筷子的時候,陸懷夕將手機遞過去。
頁麵顯示是收款碼,金額都標好了。
秦觀棠冷眼掃過,打開手機卻沒像之前那麽爽快,反而有些嘲諷道:“我是不是還要把之前那幾次一並給你。”
陸懷夕懵了片刻,“哪幾次?”
她清楚地記得自己做過的每一頓飯,好像都收了錢的。
“在國外,還有在……”
“你說那個?”
陸懷夕臉色陡然一白。
秦觀棠沒想到她反應那麽大,還沒反過神,她起身隔著餐桌一把奪走他手裏的筷子,隨後將餐桌上的吃食一盤一盤倒進垃圾桶。
這個舉動,秦觀棠也是沒想到,猛然一愣。
餐具丟進洗水池,她帶著情緒一樣一樣清洗。
秦觀棠還坐在餐桌前,氣不打一處出。
“我沒別的意思,單純地問問。”
“你不就是看不起我嗎?我被睡了,在你心裏我什麽都要錢,和那些外圍小姐一樣。”
陸懷夕很平靜地說出這個,擦幹手上的水漬,經過餐桌還是帶走垃圾桶的飯菜。
房門砰地一聲關上,秦觀棠終於從椅子站起。
他沒想到事態這麽嚴重。
小丫頭,自尊心還挺強。
好了,好好的中午飯沒得吃。
陸懷夕走了很遠丟垃圾,返回來時,路邊沒了秦觀棠的車。
進屋,她簡單下了個白水麵條。
忽然趴在餐桌,小聲抽泣。
成年人,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她又豈會不懂。
小城市來的,對她來說,什麽都比不過金錢的**,但也要分好壞。
一開始答應結婚,她並沒有想太多,在M國跟他發生關係,一部分原因是出於心疼他,更多的是想著反正都是夫妻。隻要做好安全措施,一切都好說。
她骨子裏不是個保守的人,隻不過,她現在的年紀還有大把社會經驗和閱曆正在經曆和學習。
可萬萬沒想到,秦觀棠這男人竟然藏了壞心思。
下午,她去公司很晚。
那些秘書看她的眼神都怪怪的。
因為沒有特別重要的工作,她就盯著電腦屏幕發呆。
直到口渴去茶水間。
“陸、懷、夕?”
進去,一位穿著灰色職業裝的秘書,一字一頓重複她的名字。
陸懷夕接了杯溫水,“我是。”
那秘書正在咖啡機旁,看她一眼端起咖啡,走過來,“你跟秦總……”
神神秘秘,故意不說完。
陸懷夕喝了一口水,“之前,我在海棠微雨上過班。”
“哦,那時候認識的?”
“嗯。”
“那秦總隱婚太太,你見過嗎?”
秘書壓低聲音。
陸懷夕暗自問,不就在眼前嗎?難道,上次那熱搜新聞,她們沒認出來?
“見過嗎?”
秘書又滿心期待地再問。
陸懷夕眯眼笑,“我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