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懷夕從櫃子裏取出,第一次跟秦觀棠去療養院探望老爺子,他給的那把鑰匙。
明黃色的金屬,精巧別致。
秦老爺子這鑰匙是幹什麽用的?他為什麽給她呢?
滿懷疑惑,陸懷夕想等明天讓秦觀棠帶她過去,詢問清楚。
正出神,一旁的手機跳進來一條微信:是不是又要重新找工作?
她將鑰匙收起放回原處,打開手機,看到是沈昕的消息,放平心態動了動手指回複:是啊。
陸懷夕今兒早睡,躺著望著天花板,靜靜地感受著空氣中的靜謐氣息,不知不覺沉沉睡去。
*
同一個公司,為了不引起同事的注意,陸懷夕提前比秦觀棠早起早到。
彼時,助理室的同事都還沒到,她一個人在寬敞明亮的辦公區,顯得很自由。
這裏是二十七層,站在落地窗前向外望,是大半個城市的風景。
秦觀棠有這麽大的公司,怎麽還自己創立廣告公司?而且還很重視那邊的業務。
這樣想著,完全沒意識到身後陸續進來的同事。
她們每一個人進來,都是朝她瞟一眼,眼神露出詫異。
女人八卦是天性!
果然,兩名同事對視後,起身結伴去衛生間。
“昨天來的,今天就能上班?”
“人不是來了麽。”
“關係戶吧。”
“葉總?”
“我哪兒知道,反正人是她領來的。”
……
陸懷夕上午辦理入職,便投入工作。
昨天領她上樓的女人,專門帶她。
“我姓葉,現在開始是你師傅,不懂不會的都可以問我。還有,辦公室不能吃東西,這個你清楚吧?”
陸懷夕點頭,眼神裏滿是拘謹之色。
開始工作,同事以為她就是一般的新人,所以打印的工作就都交給她。
一上午,打印文件不下上千份。
挨到中午,陸懷夕在自己的工位坐下來,感覺渾身像背了千斤重擔一樣累。
其他人都去吃飯,隻有她趴在桌上,半天不想動。
葉總過來敲了敲她的桌子,“陸懷夕,七樓是餐廳,你跟我去吃飯。”
“不了,我一會兒回家。”
“回家?那現在就趕緊,別耽誤下午上班。”
被催促,陸懷夕不情願地起身下樓。
看著外麵熾熱的陽光,她身體直犯懶。
索性就到附近買了快餐,吃完回公司,在樓下看到秦觀棠的車。
她從旁經過,不見裏麵有人,猜測是他還在公司,中午可能也沒回去。
“你是葉穎什麽親戚?”
陸懷夕到茶水間,被同在那邊喝咖啡的同事問。
“沒,不是親戚。”
陸懷夕心裏疑惑,嘴上說了實話。
同事打量她,轉而扭過頭,目光對視,流露出異樣的眼神。
陸懷夕抬了抬美,輕舒一口氣。
看來又是躲不過這職場的勾心鬥角。
下午午休後,同事往她桌上放了兩個藍色的文件夾。
“秦總的,簽完字再拿回來。”
“……”
陸懷夕馬上去辦。
乘電梯到頂層,隔著百葉窗,秦觀棠的辦公室影影綽綽,好像不止他一個在。
她正要過去,被外麵的秘書攔住,“新來的?”
“嗯。”
陸懷夕抿唇點頭。
對方朝她辦公桌示意:“先放這兒,秦總在會見客戶。”
“但是我這個需要簽完字,就拿走。”
“你晚會兒來取。等秦總簽完,我給你放這兒。”
陸懷夕不好再說別的,隻能將文件放下。
回行政部,在電梯口碰到從外麵回來的葉穎。
她見陸懷夕從下行電梯出來,神色頓時嚴肅,“你幹嘛去了?”
“送文件。”
陸懷夕如實道。
葉穎不悅:“誰讓你送文件的?!這是你的工作嗎?”
聲音傳進行政部,辦公區的同事紛紛回頭,那個指使陸懷夕送文件的同事,嚇得縮著脖子頭都沒敢抬。
陸懷夕謹慎地回到工位,並沒有將她供出來。
葉穎資曆老,也清楚怎麽回事,並沒有再追究,但還是經過陸懷夕身邊時,特意留下話,“你隻做我給你安排的工作。”
“好。”
陸懷夕小聲說出,吐了口氣。
此刻,辦公區靜的連一根針都能清晰聽見。
葉穎回她的總監辦公室,外麵漸漸有鍵盤的聲音。
陸懷夕不想自己被孤立,隻好主動湊到那位同事跟前,低聲說:“秦總在會見客戶,那邊秘書說會幫忙送進去。”
同事用手比劃一個‘ok’,話都不想跟她說。
到底還是領導的話好使,一下午,她清閑的很。倒是那些同事都忙成狗。
陸懷夕閑來無事,見那位同事在忙,就主動上樓去拿回簽字的文件。
頂層,異常安靜,隻有偶爾秘書接電話的聲音。
她徑直走到要幫她送文件的秘書處,發現桌上的文件,拿起查看。
對方目光從電腦抽離,“秦總還沒簽字。”
“!”
陸懷夕雖有情緒,但不好說什麽。
隻微微一笑,“沒關係。”
她親自敲響秦觀棠辦公室的門,“叩叩!”
“進。”
聽到熟悉又清冽的嗓音,她推門而入,邁著忐忑的步伐,來到秦觀棠辦公桌前,將文件遞給他。
這期間,眼皮未曾抬一下。
卻不知從她進去的那一刻,他就一直盯著她。
“怎麽是你來送文件?”
秦觀棠打開文件,問。
陸懷夕的視線停留在他簽字的手上,手腕戴著昂貴的銀表,指甲修剪整齊,骨節修長精細,或許是手過於白皙,能清晰地看清他手背的脈絡和青筋。
刷刷幾下,文件簽好,隨即又打開另一個文件夾。
“她們都在忙,我就是跑個腿。”
話一出,秦觀棠簽字的手微頓,他抬頭,鳳眸深黑,略顯淩厲。
陸懷夕對上,心中怦怦小鹿亂撞。
“陸懷夕,你沒自己的工作?還是說,你喜歡當爛好人?”
充滿磁性的嗓音,清冽中透著一股慍怒。
陸懷夕緊抿著唇,感覺臉頰發熱蔓延到了耳根。
她不敢再看他的眼神,隨之轉開。
秦觀棠簽好所有,將文件啪地一聲丟給她,摔到她身上,呼啦落地。
陸懷夕蹲下身撿文件的時候,忽然湧出一股子委屈。
在意林證券這樣,沒想到,來了秦氏依舊如此。
將鼻腔的酸澀強忍下去,她抱著文件站起,問:“我什麽時候可以去財務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