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地坐在小板凳上:【你還問我!你都快翹辮子了,當然出不去!】
薑荷心裏有點發慌:“那我不會一直被困在這裏吧?”
003攤了攤手:【看你的造化了!你也真夠冤的,眼看著就要處上對象,卻碰到了這種事,真是枉費了我這麽久以來的栽培。】
薑荷翻了個白眼:“你栽培我什麽了?不都是我自己賺來的!”
003沉默了一會兒,長歎道:【說實話,你能走到今天這步,實在是出乎我的意料。我們都是隨機挑選宿主的,當初我知道你穿在這具身體上,還以為你活不過三天,誰知你一路披荊斬棘走下來,倒也算有了一番成就。】
薑荷也感慨道:“是啊,如今想來,這一路真是不容易。我要謝謝你,若不是你,我走不到現在的。”
【彼此彼此,若不是你,我也買不到這樣好看的皮膚!】說著,003搖身一變,板凳上那顆心形光球立刻變成了五角星的形狀。
薑荷失笑:“隻要你以後別那麽摳門,我肯定能讓你換上好多新皮膚!”
【那,我們以後繼續好好合作吧!】
“好,以後也請你多多關照了!”
空間裏沒有白天黑夜,感受不到時間的流逝。薑荷索性靜下心來,開始構思一係列新的套妝,順便調配了一些妝品,留著蘇醒之後用。
不知過了多久,她終於離開了空間,一睜開眼,正好對上楚蘭兒的目光。楚蘭兒先是一愣,隨後又驚又喜:“阿荷,你醒了?!我這就去找大夫!”
她離開後,佟雪和四個千姑娘也跑了進來,關切地問這問那的。薑荷虛弱地笑了笑:“我睡了多久了?”
佟雪道:“一個月。多虧趙將軍,若不是他請了那麽高明的大夫,隻怕荷姐姐也不會這麽快醒來。”
薑荷脫口而出:“他呢?”
佟雪愣了愣,沒反應過來。倒是千謠明白她說的是誰,仰著小臉答道:“蘭姐姐說趙將軍離京剿匪去了,不過他在這陪了你好長時間,就連出征前一晚都沒有回家呢!”
薑荷心中泛起一絲蜜意,又問:“景大哥還好吧?”
還是千謠回答的她:“還好,他說就是腦袋有點發懵,如今還留在水泉村沒有回去,說是要幫你看著那塊糞坑。”
佟雪瞪著眼睛:“糞坑?什麽糞坑?”
薑荷急忙打了個哈哈:“沒什麽,他在那邊有事呢!等過段日子我身體好了,就去把事辦完!”
正說著,楚蘭兒帶著大夫回來了。事關薑荷的身體,誰也不願離開,都想知道她的身體狀況。
據這年過花甲的大夫所說,那一刀並未傷到薑荷的要害,隻是失血嚴重,平日需要多吃些滋補的東西好好調養,不能幹重活累活,又提了一堆需要忌口的東西,直聽的薑荷頭暈,偏楚蘭兒聽的極其認真,甚至還拿出了紙筆記了下來。
等大夫走後,幾個姑娘也都下樓招呼客人了,屋裏隻剩下楚蘭兒和薑荷兩個人,楚蘭兒撫摸著薑荷幹枯的長發,柔聲道:“你這丫頭,怎麽敢的?那把刀那麽鋒利,若是把你傷出個好歹,你讓我怎麽活?”
薑荷寬慰她:“誰讓你是我唯一的親人呢!更何況我現在也沒事,隻要好生養著即可,你每日做點好吃的給我就行啦!”
楚蘭兒點點頭,隨即落下淚來,哽咽道:“星意,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害怕……仔細想來,我雖然身為姐姐,但自從咱們認識直到現在,你卻一直都在照顧我。從雍州到盛京,我一直都被你保護著,沒盡到半分姐姐的責任。如今,又差點害你為我丟了性命,我真是……我太沒用了!”
薑荷握住她的手,輕聲說道:“不是的,你不要這樣想。實話說,沒有你,沒有楚大娘,沒有小雪,我肯定是走不到這一步的。我平日要研究各類妝品,有時候沒空管外頭的事,不都是你幫我照料著?還有,我做出來的飯平平無奇,你卻有一手好廚藝,我能長得這麽好,都是你的功勞!”
見楚蘭兒神色稍緩,她又語重心長地補上一句:“姐姐,不管朋友還是姐妹之間,都不需要計較誰付出多少,大家都是相依相伴的,少了你不行,沒了我也不行。就像一群人陷在泥潭裏,要想爬上岸,光計較誰出多少力有什麽用,隻有大家齊心協力才能逃出去!”
楚蘭兒擦了擦眼淚,欣慰地笑道:“我們星意真會說,是同阿栩待久了嗎?他大道理就一套一套的!”
一提到趙墨玨,薑荷的神色微微一變。楚蘭兒看在眼裏,終於把這段時間一直埋在心裏那句話說了出來:“星意,阿栩……不,趙將軍說了,他回京之後會上門提親,到時我會任父母之職同他商量你們倆的婚事。你可有什麽想法?”
“啊?”
薑荷一愣,楚蘭兒知道她在想什麽,莞爾一笑道:“你猜的沒錯,我的確愛過阿栩。但如今想來,那哪裏算得上什麽愛,隻不過他是我當時為數不多的依靠,自然而然讓我依賴罷了。我與他相識雖然不短,卻從未走進過對方的心,我不理解他的喜怒哀樂,他也不相信我能幫他完成複仇大計,這樣的情況,光靠我自己喜歡怎麽行呢。”
尤其是當她看到趙墨玨不顧自身安危去救薑荷的時候,突然感覺一下子釋然了。與其苦苦糾纏,為何不看開一點?否則苦了自己,也傷了姐妹情分。
薑荷很欣慰,經過水泉村一行,她已經明白了自己對趙墨玨的心,也明白了趙墨玨對她的心,既然彼此都認定了對方,那麽任何事情都不能阻擋他們在一起的。她不想到時候讓楚蘭兒傷心,落到個手足分裂的地步。
她垂眸,看著兩人緊握在一起的兩隻手,露出了如夏日陽光一般燦爛的微笑。從此她不再是一個人了,她有姐姐,有趙墨玨,還有嫣荷妝館的朋友們。
好日子才剛剛開始呢。
三個月後。
薑荷雖常去風鳴山,卻一直都是在山下徘徊,幾乎沒有上山祈福過。但近日新推出的套妝很受歡迎,邀遊館也出了新遊戲,掙了不少錢。未免遭人眼紅陷害,她這幾日每天都去風鳴山祈福,順便捐點香火錢。
可這一日,她無心禮佛了。
“什麽?拜廁神?!”
她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趙墨玨:“還有這麽個神仙?”
趙墨玨攤了攤手:“最近才有的。景歲告訴我,說是村民們對憑空出現的茅廁滿懷敬畏之心,雖常常光顧,卻在廁前立了神像,不準人對茅廁進行毀壞拆除,否則就是褻瀆廁神。所以他讓我來問問你,這地買還是不買?”
薑荷氣的咬牙切齒,想她當初躊躇滿誌地大半夜拉著趙墨玨挖廁所,不就是為了那塊地的土能肥沃些嘛。如今土倒是肥沃了,卻跑出個什麽廁神罩著不讓動,這算什麽事兒啊!
想了一會兒,她的眉頭突然舒展開來:“罷了,不買了。你不是說當初能帶著我順利下山都是多虧村民們的幫助,那麽我為他們造個廁所也是應該的,就當報答他們了。”
趙墨玨調侃她:“就是不知道他們獻給廁神的貢品能不能落到你手裏呢。”
薑荷斜了他一眼,反擊道:“蘭兒都跟我說了,你要上門提親?你可想好了,跟我這個廁神成親,以後睡覺怕是要被臭醒的!”
趙墨玨伸出一隻手,麵含笑意道:“那也得等成了親再說!先不說這個了,我好不容易跟上峰請了明年春天的假,你要不要同我下江南?”
折花逢驛使,寄與隴頭人。
江南無所有,聊贈一枝春。
薑荷會心一笑,握住了那隻向她伸來的手: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