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旭垂下眼眸,想要說的話哽噎在喉嚨裏,他或許太過於強迫秦檸。他越想心海便越是動**,他忍不住從口袋裏將糖盒拿出來。
“你怎麽了?”秦檸按住他手上的動作,她再怎麽愚鈍也看出黎旭的不悅。
對上秦檸的眼神,他偏過眼神,秦檸,你什麽時候能夠感受到我的心意。“沒!”
“是不能和我說嗎?一路以來,我以為我們的關係已經是無話不說的好友。”她收回手,眼底閃過她都不知道的失落。
“黎隊長。”病房的大門推開,秦馨提著手提箱走進來,“秦檸姑娘你也在啊。”
在看到秦馨的那一刻,原本不悅的秦檸這下子更加的不爽,對上她,她連裝都不裝了,雙手環抱坐在一側。
秦檸的態度,秦馨感到一陣尷尬,她何時受到這樣子的對待,但在外人麵前,她卻不能暴露自己的想法。
隻得收回視線,對上黎旭,“黎隊長,聽說你受傷了,原本是外公親自要來看你,隻不過他身體不太舒服,所以就派我來看你。”
“若想來探望,在不舒服也能來,不必說這些冠冕堂皇的話,來修飾他的偽善。”
“你——”秦馨怒火控製不住,“敢問秦檸姑娘,我可曾得罪過你,你需要這樣?”她外公對她最好,容不得外人詆毀。
“沒,怎麽這年頭實話都不能說了?你外公不偽善嗎?”
“秦檸姑娘,我是看在黎旭隊長的麵子上對你一而二再而三的容忍,可這不是你隨意踐踏我外公尊嚴的理由。”
【秦檸,你好好想清楚,如果秦家人真的關心你母親的死活,會對你母親坐視不管嗎?我告訴你,你母親是被秦家活活逼死的。】
她的腦海裏不斷浮現著魏芳臨死前在她耳邊的話,魏芳這個人,一輩子都在和她母親爭,如果有可惜奚落母親的地方,所以她說的不可能是假話。
而且,她說得對,如果秦家真的在意母親,也不可能對她不聞不問,秦家人何其在意自己的麵子,母親的存在對於秦家而言就是恥辱。所以他們才會在母親死後,連看都不來看一樣。
就他這樣的人,還要裝著一副慈父的樣子,在外宣揚著如何悲痛,養著一個陌生來曆的女孩,還要賦予她母親孩子的身份。真是令人惡心啊。
“不好意思,我說的不是實話嘛?他不就是一個偽善之人嗎?一麵對女兒展現著對死去女兒的背上,一麵呢,連女兒的屍首都未曾看過。”
“你——”
“馨兒!”一個深沉且有力的聲音傳入病房,來者一頭花白的頭發,麵上帶著疲態,手裏拄著拐杖,“外公,你怎麽來了。”她上前扶住秦家老爺子——秦慎。
“你是誰?又和我女兒秦瑄是何關係?”秦慎抬頭看向秦檸時,對上她那雙眼眸,一時片刻不由得愣神,對上那樣一雙相似的眼睛,他仿佛看到瑄兒重新站在她的麵前。
“瑄兒——”
秦檸心中一陣惡寒,麵露惡心,她和母親長得不像,容貌上與唐文也隻有三分相似,但逢人都說她的眼眸最像母親。
“秦老爺子,要是想要邊沿父女情深不必在我這個外人麵前表現。我和秦瑄姨,不過是一麵之緣罷了。”
她可不想和這樣的人同在一個屋簷下,“告辭!”
黎旭最能察覺到秦檸的心情,他上前抓住秦檸的手,從糖盒裏拿出綠色的糖果塞進秦檸的手心之中。
“倒是驚動秦老您來,不是什麽大事。”黎旭開口,打斷秦慎的視線,秦馨頗有深意地看著秦檸的背影,獨屬於女人的直覺告訴她,事情遠沒有她想象中的那麽簡單。秦檸這個人她要好好查一查。
她扶著秦慎坐下,“外公,你身體不舒服,醫生都說了不宜走動。”
對上外孫女的嗔怪,他也隻是笑笑,“你這丫頭倒是管上我了,你放心,你外公我身體好得很。別聽那群醫生的話,他們就喜歡小題大做。”秦慎將視線放在黎旭的身上,“你為了鼠患的事情,受傷,我無論於公於私,都應該來看你。”
他拍了拍秦馨的手,“對了,馨兒,我讓你帶的東西,你帶了嗎?”
“當然呐。外公交代我的事情,我能不完成?”她上前將手提箱打開,黎旭看著手提箱裏的試劑,臉上帶著困惑,“這是?”
“這是研究院研究出來的恢複劑,對於黎隊長你的身體恢複有很大的幫助。”
黎旭收回眼神,“讓秦老擔心。”
秦老卻話音調轉,“是我讓黎旭你擔心。馨兒是我的外孫女,也是秦瑄唯一的骨肉,我自是對她寵愛有加,但這孩子有自己的想法,我也老了,無法保護好她,她也需要曆練,黎旭你是整個十一區,我最為信任和看重之人,我希望能將馨兒放在你的身邊。”
“這——”
他不可能看不出來秦檸不喜歡秦家人,而他也不可能為了一個外人做秦檸不喜歡的事情,隻是秦老的話——
“秦老有所不知,黎旭恐怕並非最佳人選,第一小隊要麵對的是最危險的任務,秦馨姑娘的安全,我並不能保證,相較之下,秦覃身為秦馨的表哥,又是十一區的,他才是最佳人選。”
“錯!”秦馨起身,“我若在親族的庇護下,自然無法成長,我不希望自己永遠被人所保護,我也希望為基地出一份力。而黎隊長便是最佳人選。據我所知,黎隊長的第一小隊之中並沒有治療師,而我的加入,便能完善第一小隊的配置。”
她是不可能錯過這次的機會!
“你看,這丫頭大了,有自己的主見,我都無法說服她。”
來自上位者的壓迫,他如果不答應,替他善後的便是陳老,他不能如此自私。可他不希望秦檸不開心。
“看來,秦家的消息網也不是很完善?我的存在感就如此的弱?以至於將我忽視?”去而複返的秦檸靠在門欄上,臉上帶著生人勿近的寒意,“同為治療師,我能察覺到秦馨,但你卻沒能看穿我。當真是被保護得太好,看來你的確需要曆練。黎旭,既然秦老爺子如此看重你,你就收下。”
她轉身離開,她能不知道黎旭因為她糾結,可她同樣不希望黎旭因為他而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