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經到了此處,自然沒有再退縮的道理。
他們沒有多問,直接朝竹林深處走去。
就在寧梔等人踏入竹林之後,那些已經分到兩邊的翠竹又慢慢合攏起來,不消多時便恢複成最初的模樣。
若不是知曉內情的人,誰又能知道這鬱鬱蔥蔥的竹林背後,才是鳴古城城主的住處?
而這些翠竹也並非表麵上看起來這般普通無害,寧梔等人是因為得了鳴古城城主的允許這才順利進入了竹林。
倘若有不長眼的人想要擅闖竹林,那這些看似普通的竹子將會是最大的殺器!
隻是此時此刻已經成功走到了竹林深處的寧梔等人自然是不會知曉這些。
她們一路無言的往前走,但卻沒有一分一秒真正放鬆過警惕。
不知走了多久,寧梔一行四人才看到一個寬大的院落,院中坐落著一座竹子搭建成的閣樓竹屋。
但奇怪的是,他們並沒有看見鳴古城城主屠玉山的身影,偌大的院落之中,隻有一個七八歲的小孩在給院中的靈菜澆水施肥。
眾人見狀,不由猜想這小孩應當是照顧屠玉山起居的小童子。
季長明更是直接推門而入,走到那小孩身邊溫聲問道。
“小道童,我們是應屠城主所邀,前來尋城主的。
不知你家城主現在何處?”
“你們就是完成了與萬魔之漠有關賞金任務的人?”
那小孩聽到季長明的聲音,盯著一雙巨大的黑眼圈抬頭看了過來。
季長明猝不及防,被他這大黑眼圈給驚到了!
在屠城主手底下做事竟然如此疲累連休息時間都沒有的嗎?
瞧瞧這孩子的黑眼圈都成什麽樣了。
指不定多久沒休息了呢。
不過驚訝歸驚訝,季長明卻沒有讓這小孩等太久,須臾間便調整好表情,笑著點了點頭。
“正是我們。
就是不知屠城主在何處啊?”
“就在你們眼前。”
眾人:???
小孩老神在在的開口,明明長了一副粉雕玉琢的蘿莉臉,聲音也帶著一股子稚嫩,但渾身上下卻透著一股成熟穩重的氣息。
見季長明等人滿眼疑惑,他也不急不緩的補充了一句。
“我,就是請你們前來的鳴古城城主——屠玉山。”
……
片刻之後。
寧梔一行人跟著屠玉山坐在了閣樓之中。
屠玉山輕輕一揮手,便直接將四杯靈茶送到了幾人麵前。
經過一番簡單交談,寧梔他們才了解到:
原來屠玉山是上古食鐵獸一族的後裔,因為早年間修煉特殊功法的緣故,身形樣貌都固定成了九歲孩童的狀態。
所以即便他看起來是一副孩子的模樣,但真正說起來,屠玉山如今已有兩百歲,修為也早進入化神期,真正襯得上是寧梔等人的前輩。
了解到這一點後,他們對待屠玉山的態度也愈發尊敬。
寧梔更是直接開門見山道。
“前輩,不知您讓人請我們過來,究竟是需要我們幫您做什麽呢?”
“諸位先看看這個。”
屠玉山輕動指尖,四卷卷軸從書架上飛出,緊接著穩穩落在幾人手中。
在寧梔等人翻看手中卷軸的同時,屠玉山那稚嫩的嗓音再次響起。
“從半年前開始,我鳴古城東部山郊有一名為安寧村的小村莊怪事頻出,先是村民們家中圈養的家禽家畜無故失蹤。
隻是當時安寧村的村民並未放在心上,更未往鳴古城上報,所以我並不知曉此事。
待到我得知此時之事,已經是三個月前,安寧村繼家禽家畜失蹤後,又有不少村民也無緣無故消失在自家屋中。
安寧村的村長這才察覺不對,連忙讓人將此事上報到鳴古城。”
“既然是三個月前就已經發生的怪事,前輩為何不及時派人處理,而非要等到這個時候,還找上了我們?”
“我派過人,在得知此事發生的第一時間,我便派了手底下的人前去查探。
然而我派去的人不僅沒有帶回什麽有用的信息,就連他們自己也不知所蹤。
我先先後後一共派了十撥人前去,可他們沒有一個回到鳴古城,就好似人間蒸發了一般,無一例外。
但值得一提的是,在我派人前去安寧村之後,安寧村內倒是再無一人失蹤,隻是我派去的那些人,卻是生死不知了。”
聽著屠玉山的描述,燕少景與寧梔不由得對視一眼,隱隱察覺到這事情背後的不簡單。
玉子清與季長明亦有同感,隻是玉子清性子冷,極少開口說話,但季長明偏偏是個有話就一定要說出來的人。
他看出這屠玉山是想讓他們幫忙去調查那安寧村的事情,也正因如此,他才更要搞清楚這背後的利害關係。
總不能無緣無故就被人當槍使了還不自知。
“屠前輩的意思,我們明白了。
隻是聽屠前輩的描述,安寧村如今應當是一處十分凶險的地方。
既然如此,早已是化神期的前輩為何不親自前去調查安寧村的貓膩,反倒要希望寄托於我們幾個小輩身上呢?”
“我不能離開鳴古城城內。”
屠玉山輕輕抿了一口靈茶,既沒有因季長明的發問而生氣,亦沒有尋找借口,而是實事求是的說了實話。
“為何?”
季長明不死心的又問道。
“這不是你們如今可以知曉的,你們隻需要知道,我無法離開鳴古城便好。”
“可安寧村那般凶險,屠前輩憑什麽以為我們幾人去了就能夠全身而退。
我們與屠前輩無親無故,屠前輩僅憑著這樣一份卷軸與你口中描述的事情便要我們為你出生入死,未免有些強人所難了吧?”
寧梔輕笑著開口,語氣輕鬆,但若仔細去看,便會發現她的眼底一片平靜,笑意根本不達眼底。
對於他們幾人的反應,屠玉山似乎是早有預料。
“若是旁人,那自然是有些強人所難。
可對於能夠對付即將晉升七階魔獸的蜃獸還全身而退,並身為九大宗弟子的諸位來說,我的這個請求似乎也不是格外的強人所難。
畢竟安寧村再如何凶險,又能比得過萬魔之漠中的凶險嗎?”
“這可說不定。”
燕少景把玩著自己腰間的玉佩,懶懶地掀了掀眼皮,似笑非笑。
“畢竟有的時候,人心比起魔獸可不知要可怕多少倍呢。
屠前輩說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