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干这行的人都三弊五缺,晚年都不太好,看玉苍生如今的模样就能知道。
即便如此,玉苍生还是愿意帮江寒算一算,江寒打心眼里感激他。
“明天我们就要回去了,您有没有什么打算?”江寒主动开口。
玉苍生笑道:“我本来就是将死之人,遇到了你们才多活了两天,能有什么打算?就等着什么时候油尽灯枯,这辈子也就到头了。”
“您甘心吗?”
如果真的对生死早已看淡,昨天盛夏给玉苍生送饭的时候,他根本就不会碰。
可玉苍生不光碰了,还吃了个一干二净。
包括今天早上江寒送饭,他也没有拒绝。
更重要的是,他们送玉苍生来医院,玉苍生全程配合,一点反抗都没有。
江寒见过心如死灰,恨不得马上就解脱的人。
那才是真的滴水不进,只要找到机会,想方设法都要寻死,你根本拦不住的。
玉苍生微愣,继而自嘲:“没想到都被你看出来了。”
是,他不想死。
哪怕知道自己早就该死了,也知道自己再没有任何可能东山再起,可他心里还是不甘心。
凭什么!
凭什么失败的会是他?
明明他如此优秀,是玄门的招牌。
若不是被人
背叛算计,加上他太狂妄自大,又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
如果对方大.大方方的跟他比试一场,玉苍生输的一败涂地,那他心服口服。
可用这种方式把他打倒,他不甘心!
可不甘心又能怎样?
那些人到处寻找他的下落。
他就像个过街老鼠,天下之大,竟无他的容身之处。
江寒道:“您如果不介意,可以跟我们回王家村,等您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到时候您想走随时都可以走。我家中有一个妹妹还有一个弟弟,他们很好相处,我跟你保证,只要有我在一天,绝对不会怠慢了您。就算我不在,我得弟弟妹妹也依旧会尊重您。”
玉苍生微讶,没想到江寒会帮他到底。
玉苍生提醒他:“我是道家的人,跟我在一起可能会给你带来麻烦,而况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就这么放心把我带回去?”
江寒轻笑:“您能帮我算卦,劝我及时回头,足以证明您对我没有恶意,我不管您以前是做什么的,但我知道您不会差道哪里去。”
从今天下午玉苍生写的那几个字,江寒就能看出他的人有多么傲气。
只是太过自负。
再加上他们之间的对话,以及玉苍生不经意间流露出
来的高傲,足以证明他是个眼高于顶的人。
爷爷说过,过刚易折,这样的人最容易遭到暗算。
但多半也跟自己性格有关。
因为太过狂妄自大,所以才会招小人算计。
不得不说,江寒把玉苍生猜了个七七八八。
“其实我请您跟我回王家村,也有私心的。”
“因为那个女娃娃?”
“嗯,我……”
玉苍生笑了:“罢了,你和她于我都有救命之恩,既然你都说出口了,那么无论如何这份情我都要还,跟你们回去也没什么不好,说起来还要多谢你收留我,不至于叫我无家可归。”
最后两句带了几分自嘲和灰心。
江寒像是没听出来一样,对玉苍生说:“好,那咱们就说定了。”
第二天一早,盛夏来给两人送饭。
说是送饭,其实还是盛夏去医院食堂买来,给两人送到病房,免得江寒跑上跑下累的慌。
盛夏来的时候,医生正在查房。
“……患者还是需要多休息,慢慢调养,要是现在出院也行,昨天输的液已经差不多了,回去多注意保养。”
“谢谢医生!”
“不客气,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等医生走后,盛夏才上前把早餐放在床头柜上,问江寒。
“
怎么今天就要出院?”
江寒忽然想起,他没有跟盛夏商量,不由有些心虚。
万一盛夏怪他怎么办?
江寒看了一眼玉苍生,后者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眼,主动去拿桌子上的饭盒。
压根就没有掺和帮江寒说好话的意思。
江寒只能看向盛夏:“我有点事想跟你说。”
盛夏点头:“那去外面?”
“好。”
等到了走廊上,江寒第一句就是:“对不起,我自作主张了。”
他一上来就道歉,反而把盛夏给搞懵了。
“怎么了?”
“我们今天要回羊城,可他没地方去,我看他怪可怜的,就想带他回王家村,到时候叫他住我家里……”
他应该早点跟盛夏商量的。
盛夏没想到会是这事,笑道:“没关系,他要是能跟我们回去也挺好的,何况他住的是你家,你跟我道什么歉啊!”
“马上也就是你家了。”
盛夏老脸一红,哼了一声:“还没结婚就不算。”
“回去就开证明,马上结!”
盛夏唇角上扬,又觉得太明显,赶紧压下,转移话题。
“那他愿意跟我们回去吗?”
“嗯。”
“好,我等下借医院的电话,给红姐说一声,告诉她我们多带个人回去,就是不
知道能不能买到票。”
他们几个的票是方老派人去订的,全是卧铺。
现在多个人,也不知道能不能买到。
“不用了,我昨晚已经托石海买好了。”
“你这速度挺快的嘛!我看你是早都安排好了。”
见盛夏没有丝毫不高兴,江寒小心问道:“你不生气吗?”
他昨晚也是一时着急,担心没票了,没跟盛夏商量就把票买了。
小时候父亲也经常干这事,常常先斩后奏,母亲为此没少生气。
后来父亲彻底改了这个毛病。
即便如此,母亲还是再三叮嘱他,以后不管干什么,都要先跟妻子商量,不能先斩后奏。
这是对对方的信任,也是对对方的尊重。
江寒也听进去了,但还是犯了这个错误。
他自己都觉得脸上烧的慌。
“你放心,我以后都不会了,我跟你保证。”
盛夏有些好笑:“不至于不至于,又不是什么大事。就像你说的,以后注意就行。”
江寒说道:“其实我昨晚拨通了宾馆的电话,想跟你说这事,但那会快十一点,你这两天太累,我怕影响你休息,这才……”
“我知道啦!你不用再跟我解释了。”
好像她是什么洪水猛兽一样,至于这么怕他吗?